当艾拉的轮廓显现时,首先出现的是两点较亮的光团,像有人隔着水汽擦亮了火柴,
在混沌中定出眼睛的位置。接着是颈肩的弧线,光点如受潮的糖霜般慢慢堆积,
当腰部的光带终于形成时,
我发现那些质点正按照某种韵律振动 —— 和着远处海浪撞击礁石的节奏,
和着我剧烈的心跳,甚至和着灯塔齿轮转动的次声波。"这样... 对吗?
" 她第一次完整凝聚出人类少女形态时,脚踝还在地板下方十厘米处漂浮。
僵直的脊背绷成直角,双臂像机械木偶般垂在身侧,
发梢的光带因过度集中而凝成尖锐的棱角 —— 那是她参照操控室里父母结婚照的姿势,
却误读了人类站立时的松弛感。胸腔处的光斑明灭频率比平时快了三倍,
声音带着数据检索般的卡顿。我看见她试图模仿我抱臂的动作,
光质手臂却在胸前交叉时穿彼此而过,光点如受惊的萤火虫般四下迸散。
这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年笨拙组装望远镜的自己,镜片总在镜筒里滑出歪斜的角度。
"请... 帮帮我..."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,不是通过空气传导,
而是直接在太阳穴内侧泛起震颤。我看见她 "嘴唇" 处的光点在说话时会向下方沉降,
形成小小的光涡,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泡水时茶叶翻卷的模样。
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半透明状态,能看见背后信号屏的幽光在她 "胸腔" 微微流淌,
那里偶尔会闪过几簇较亮的光斑,像是宇宙在她体内燃起的小太阳。
我的手指悬在紧急关闭按钮上方,父亲曾在日志里用粗体字写下:"首次接触外星生命时,
保持十二米以上安全距离。" 但此刻我的膝盖却不自觉地向前挪动,
直到脚尖几乎触碰到她光点的边缘。咸涩的海风从露台灌进来,意外地让她的轮廓稳定了些,
我这才看清她 "头发" 是由逆时针旋转的光带构成,每粒光点都拖着极细的尾迹,
像被拉长的流星。她会在我调试设备时,静止在三米外的固定位置,像具被暂停的全息投影。
有次见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