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的丝绸睡袍被香炉烫出焦痕时,
终于看清程浩手腕的针孔——和他耳钉一样闪着幽蓝的光。
3 阳光过后的阴霾(下)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。
这是三个月前第一次见程磊父母时,程母硬给她戴上的。
水头极好的玻璃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
那日程母拉着她的手说:"我们阿磊能找到你这样的姑娘,真是祖上积德。
"洗手间镜子里的黑眼圈重得吓人。凌晨三点,她又听见婆婆在客厅来回踱步,
拖鞋啪嗒啪嗒拍打地砖的声音像钝刀在神经上拉锯。自从搬进这栋三层小楼,
她的睡眠就变成易碎的玻璃器皿。"小夏,热水器怎么不出热水了?"婆婆的嗓门穿透门板。
林夏抹了把脸,冷水珠顺着下巴滴在真丝睡裙上。这是程磊上个月送她的生日礼物,
此刻前襟已经洇湿一片。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林夏心头一跳,赤脚跑上螺旋楼梯时,
看见程浩正把程磊收藏的绝版黑胶唱片往行李箱里塞。二十一岁的青年染着银灰头发,
耳钉在黑暗中闪着冷光。"这是你哥的......""关你屁事。"程浩头也不抬,
镶满铆钉的皮靴碾过散落的唱片封套。林夏闻到浓重的酒气,后退时撞上身后的博古架。
明代青花瓷瓶摇晃的瞬间,楼下传来婆婆的尖叫:"要死啊!大半夜拆房子呢?"冬至那日,
老宅停了地暖。林夏跪在浴室擦瓷砖缝,怀孕四个月的小腹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。
翡翠镯子卡在肿胀的腕部,婆婆说这是"镇胎气",连洗澡都不能摘。"这么金贵?
我哥碰一下都不行?"程浩斜倚门框,打火机在指尖翻飞。他新纹的眼角蜘蛛随肌肉抖动,
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啃噬她隆起的腹部。林夏突然想起上周失踪的玳瑁梳子,
还有程磊白大褂口袋里带血的诊断书。"阿浩!"程母的怒喝裹着寒风撞进来。
老人一把扯过程浩衣领,翡翠耳坠刮过林夏耳垂:"跟你说过多少次,
祠堂地板要用艾草水擦!"紫檀供桌下,
林夏昨天跪着擦了三小时的青砖正映出她扭曲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