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下毒茶后,仍有数分钟意识清醒?”“不错。”案几上,一张描金纸镇压着遗书,
纸张略有血迹。他轻轻取下纸镇,揭起遗书下方,一滴暗红尚未完全干透。许行舟眉头一挑。
“这张遗书纸,是他一贯所用的纸张吗?”“是的。”“墨呢?”“自制徽墨,
砚台还在那边。”许行舟走过去,用银针蘸砚中残墨点在纸上——反应无毒。可那封遗书,
血迹干涸,墨迹却显不均匀。“字迹抖动,笔画生涩……不像一个人自愿写下的。
”他沉思片刻,转头看向婉莹。“你哥哥死时,父亲与家中其他人都在哪里?
”“父亲在东厢房养病,有老仆韩伯照顾。未婚妻沈曼青昨夜留宿于此,住在内院厢房。
表弟杜正南则在账房核算,仆役们多半早歇下。”“我想一一见过。”林婉莹点头,
吩咐仆役去请人。不多时,首先来的是林父林崇礼。林崇礼今年五十七,鬓边微白,
坐在藤椅上神情疲惫。许行舟略一躬身:“林老,打扰了。”“唉……我这命啊,
早该断在中风那年,偏偏留了一口气,如今却要送长子先行……”林崇礼闭目长叹。
“敢问老爷子,那夜您是否与子恒有所争执?”老人睁眼,微一颤:“谁告诉你的?
”“仆人韩伯。”“……是。我与他吵了两句。”他抬手掩面,语带悔恨,
“我原想让婉莹接管银行子股,子恒却反对。他说婉莹是女子,抛头露面不妥,我一气之下,
重话出口……”“子恒如何回应?”“他没吭声,只拿起茶盏,一饮而尽,拂袖而去。
”“那是……晚上几点?”“大约九点半。”也就是说,案发前一小时,父子确有冲突,
但老人从未离开病榻,有仆人为证,动手可能性极低。第二位到来的,是杜正南。
此人年约三十,身材消瘦,戴着一副圆框眼镜,眉宇间透着一丝清冷。他是林家远亲,
自幼便在林府长大,专管林家账目,颇有理财之能。“子恒哥哥死后,我曾翻查账本,
有些数字并不对劲。”他说着,取出一本厚账册,“有笔股权移转记录,看似调动工厂资金,
但实际指向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