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树突然开花。花瓣落地成盐,
程砚秋捧来腌了三天三夜的实验报告:"树汁含天然亚硝酸盐,
但遇林家血脉会变异..."我划破手指滴在花蕊上,整棵树瞬间通明如琉璃。
地底传来远古的号子声,像是三百工匠在夯筑酱坛。二叔的推土机突然熄火,
日本商社的股票代码开始跳楼。母亲在病床上编完第九十九个中国结,
忽然说要吃虎鲨肠腌的萝卜干。程砚秋翻遍《海错酱谱》,
在夹页找到张潜艇设计图——六十年前,有人想用青铜树汁做燃料。地铁开通首日,
我在地铁口支起酱菜摊。青铜树的投影映在玻璃幕墙上,像尊持酱勺的灶王爷。
穿西装的精英们捏着鼻子上前,临走时却成箱抢购:"比星巴克提神!
"程砚秋把实验室搬进驾驶室,列车长袍子下藏着发酵罐。每当列车穿过青铜树根系,
全车厢都会飘起不同酱香。小学生在作文里写:"地铁是根大吸管,
喝着地下的老酱油..."二叔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跨江隧道。他的钻头卡在青铜根须里,
岩缝渗出的酱汁正把他腌成琥珀。我隔着安全玻璃递上饭盒:"尝尝,用你去年种的朝天椒。
"母亲出院那天下起太阳雨。她腕间的梅花烙淡成胎记,
金镯子熔成的锅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父亲突然掏出一叠泛黄的彩票——头奖号码竟是青铜树的经纬度。
深夜盘点时发现青铜树空了,树心藏着的玉琮上刻满酱方。程砚秋的镭射笔扫过环形山纹路,
投影在浦东夜空竟成二维码。扫出来的《齐民要术》残卷里,夹着外婆的蓝手帕一角。
黄浦江涨潮时,我听见青铜树在唱歌。用酱勺敲击江堤,对岸的霓虹就跳起踢踏舞。
程砚秋说这是次声波共振,我却觉得是三百瓮先祖在打拍子——他们终于等到新灶王,
把人间烟火酿成了星辰。9 发酵的罗曼蒂克青铜树挂上霓虹灯那晚,程砚秋的实验室炸了。
紫色烟雾漫过地铁口,执勤民警对着对讲机吼:"不是化学品泄漏,是有人在煮螺蛳粉!
"我踩着人字拖冲进废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