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天气预报说晴转多云......"他话没说完就被风噎住喉咙,
作业本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。玻璃窗突然发出爆豆般的脆响。雨点像碎银子弹扫射走廊栏杆,
整排教室的蓝窗帘被风卷成翻滚的浪。不知谁的试卷呼啦啦飞过天花板,
沾到雨水的边角糊成淡灰色。讲台上没收的翻盖手机震动起来,
屏幕亮起"雷阵雨橙色预警"。我死死抠住课桌边沿,掌纹里嵌进两道月牙状的红痕。
前胸贴着校服衬衫的口袋,那支雕着貔貅的钢笔正在发烫。
上周被预言成真的运动会延期通知在记忆里闪现,宣传委员哭花的眼线糊成水墨画。
这该死的预感越来越准了。消毒水味钻进鼻孔时,我才发现自己在校医室床上缩成虾米。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钢笔纹路,貔貅的鳞片刮得指腹发麻。天花板渗水渍蜿蜒如血管,
我想起今早物理课脱口而出的"傍晚有雷暴"。李教授反光的镜片上炸开蛛网状裂纹,
现在整个高三部都在传,柳云逸的血能测气压数值。
"滴——"电子体温计跳出猩红的41.2℃。校医撕退热贴包装的滋啦声让我牙根发酸,
她圆珠笔在病历本上划出沙沙的响:"最近总这样?"办公室的日光灯光在她背后滋滋闪烁,
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把手术刀。后桌的夏小葵用自动铅笔戳我肩胛骨,
金属笔尖隔着校服布料发凉。她马尾辫扫过我耳垂:"明天春游会下雨吗?
"发梢的橙花香混着修正液刺鼻气味钻进鼻腔,教室后排传来谁拧开汽水的呲啦声。
吊扇叶片的阴影在墙壁上切割旋转,我忽然嗅到浓重的铁锈味。皮肤下血管突突跳动,
像是无数小虫要顶破表皮,"带伞。"说完就把脸埋进冰枕,
太阳穴贴着冷凝胶发出滋滋轻响。夏小葵的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顿住,
画出个歪扭的伞形符号。第二天校车拐上盘山公路时,雨丝正巧漫过挡风玻璃。
雨刷器在眼前机械摆动,将雾气切割成流泪的等高线。教导主任从副驾驶座扭头,
保温杯蒸腾的热气像条白蛇缠住他半张脸。他西装领口别着的校徽蒙上水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