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在供桌上那碗生蛆的糯米饭上。房梁垂下的红布条写着我看不懂的符咒,
像吊死鬼的舌头在风里晃荡。后半夜,我听见隔壁传来剁肉声。从门缝往外看,
李仙娘正蹲在天井里磨刀。月光照着她手里的剪刀,刀刃上沾着黑红色的血痂。
她脚边的竹筐里堆满带着牙印的碎骨,最上面是铁匠家傻儿子白天穿的那件蓝布衫。
"二十年了,该还债了。"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,浑浊的眼珠在黑暗里发着绿光。
我慌忙后退时撞翻了供桌,那碗腐臭的糯米饭泼在地上,米粒间竟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蛆,
每只蛆虫背上都有一条血线。黎明时分,我在供桌下发现暗门。顺着石阶往下爬时,
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睁不开眼。地下室里点着七盏油灯,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婴儿手印。
最骇人的是中央那口红漆棺材,
棺盖上整整齐齐摆着三十三颗金牙——和王瘸子嘴里那颗一模一样。棺材突然震动起来。
我颤抖着推开棺盖,里面躺着个穿绣花寿衣的女人。她脸上盖着红盖头,
露出的双手布满紫黑色尸斑。当我掀开盖头时,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尖叫——这具女尸的脸,
竟和我上辈子直播时的模样分毫不差!女尸嘴角突然渗出黑血,
我这才发现她嘴唇被鱼线缝成了花瓣形状。更可怕的是,她右手无名指戴着枚暗红色玉戒,
和裂口女拖我下井时戴的戒指完全相同。---我被抓回碾米房时,看到七个壮汉正在挖井。
井边摆着贴满符纸的酒坛,每挖一铲土,就有暗红色的液体从井底涌上来。
"吉时到——"王瘸子突然带着人闯进来,给我套上沉重的嫁衣。嫁衣内衬缝满尖刺,
每走一步都扎得皮开肉绽。他们用铁链把我捆在竹轿上时,我瞥见李仙娘在人群最后冷笑,
她脸上的皱纹像无数条扭动的黑虫。送亲队伍绕着老槐树转了七圈,
树洞里突然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。轿子抬进祠堂时,我发现所有牌位都在渗血,
供桌上的蜡烛烧出绿色火焰。盖头被掀开的瞬间,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。
和我拜堂的根本不是活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