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埋着一封他写给我的、永远无法送出的信。“末将参见侯夫人。
” 他行礼的姿势无可挑剔,掌心却紧紧握着玉佩,“方才在宫门处遇见侯爷,
说是有急事找林姨娘。”林氏脸色骤变,匆匆离开了。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
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。我看着谢云朗铠甲上的泥点,轻声问道:“将军怎么……”“路过。
” 他回答得生硬,却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,仔细包好玉佩,递还给我。
帕子上带着淡淡的金疮药味,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的新伤。“你受伤了?
”谢云朗迅速收回手,语气平淡:“剿匪时的小伤。”顿了顿,他声音低了下去,
“我听说…… 侯爷待你不好。”一滴雨水从屋檐坠落,砸在我手背上,寒意瞬间蔓延全身。
我该说什么呢?说成婚三年,我仍是完璧之身?说昨夜侯爷醉酒后,骂我是“扫把星”?
说在圣上与当今先贤面前总是技高一筹,压他一把,他怀恨在心,这几年对云朗报复?
说为着当年拒绝过他,永宁侯娶我不过是为了现在恶意折磨我?“侯爷他…… 很好。
”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将军不必挂心。”谢云朗的眼神黯淡下去。
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诗册:“前日在书局见到这个,想着…… 夫人或许喜欢。
”我接过诗册,发现是王摩诘的诗集。翻开扉页,
一行熟悉的字迹让我呼吸一滞 ——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”。那是我们十四岁那年,
我握着他的手,教他写的第一行行书。“多谢将军。” 我匆忙合上册子,生怕再多看一眼,
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。谢云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转身走进雨中。
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,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我轻轻摩挲着诗集封面,
忽然摸到一处凹凸。仔细看去,封底内侧用极小的字刻着:“墙东梨花发,夜雨待君来” 。
5诗笺陷阱上巳节,曲江池畔桃花灼灼,似一片粉霞。我坐在锦帐中,
指尖下意识地缠绕着披帛流苏。永宁侯竟破天荒地要带我出席诗会,这份反常,
像一把冰冷的刀,直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