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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泡面与袜子的颓废
分手第三十二天，我的公寓里弥漫着泡面和袜子的混合气息。
我瘫在沙发上，手指机械地滑动着手机屏幕，游戏音效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屏幕上显示着十七连败的战绩，这很合理——毕竟我的心思根本不在游戏上。陈敏最后那句话像循环播放的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转："林修，你太安于现状了，我们分手吧。"
门铃突然炸响，吓得我差点把手机砸在脸上。
"谁啊？"我拖着三天没换的睡衣，踢开脚边的啤酒罐去开门。
赵强的脸出现在门外，他夸张地后退两步，捂住鼻子："卧槽，你这是把自己腌入味了啊？"
"有事说事。"我挡在门口，没打算让他进来参观我的颓废博物馆。
"带你出去放风。"赵强不由分说拽住我胳膊，"陈敏都换两个男朋友了，你还在当穴居人呢？"
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。三十二天了，我还是没能免疫。
三十分钟后，我被赵强按在一家装修考究的足浴店里，头顶的水晶灯晃得我眼花。
"先生您好，我是8号技师苏晴，很高兴为您服务。"
声音清透得像山涧泉水，我抬头，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。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，白色制服衬得脖颈修长，手里端着木盆，热气氤氲而上，给她轮廓镀了层柔光。
我触电似的坐直身体，突然意识到自己胡子拉碴、头发油腻的样子有多糟糕。
"咳，8号是吧？我记得你。"我信口胡诌，试图掩饰自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尴尬，"你手法还可以，就是上次力度有点轻。"
赵强在旁边挑眉看我，我无视他。苏晴嘴角微微抽动，但很快恢复专业微笑："那这次我注意调整力度，先生贵姓？"
"林。"我故作老练地摆摆手，"你们这的老顾客了。"
她蹲下身帮我脱袜子时，我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桂花香，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味，而是像小时候外婆院子里那棵老桂树的味道。
水温刚好，她手指按上我脚底的穴位时，我差点叫出声——太舒服了。不同于想象中简单的揉捏，她的手法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。
"林先生平时久坐吧？腰肌有些劳损。"她边按边说，"建议您每小时起来活动五分钟。"
"你怎么知道？"我惊讶道。
她轻笑："足底反射区告诉我的。"指尖在某处用力一按，"这里对应腰椎，摸到有颗粒感。"
赵强在旁边发出享受的哼哼声，他的技师正用蹩脚的普通话讲着网络段子。而苏晴却和我聊起了最近上映的电影，她居然连《奥本海默》的物理学细节都能说上几句。
"你是学医的？"我忍不住问。
她手上动作没停："中医学院毕业的。"顿了顿，"现在是理疗师，在这里兼职。"
三十分钟过得像三分钟。临走时，我鬼使神差地多给了五十块钱小费，还特意看了眼她的工牌——苏晴，8号。
"下次来还能点你吗？"话一出口我就想咬舌头，这听起来太像某种暗示了。
她眼睛弯成月牙："当然可以，熟客林先生。"
走出店门，赵强用手肘捅我："装得挺像啊，还'上次力度有点轻'？人家姑娘都快憋不住笑了。"
我踹他一脚，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。透过玻璃门，我看到苏晴正弯腰收拾木盆，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像一尾活泼的鱼。
那天晚上，我久违地刮了胡子，还换了床单。入睡前，手机屏幕亮起，是赵强发来的消息："悦足轩8号，帮你打听过了，每周三周五下午在。"
我没回，但默默把周三下午的会议挪到了上午。
第二章 相亲对象是昨天的洗脚小妹
"林修！你听见没有？这次你必须去！"
手机在我耳边震动，我妈的声音像一把电钻直击我脆弱的脑神经。我昨晚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洗脚盆，被一双柔软又有力的手按得浑身发软，今早醒来时嘴角居然带着笑。
"妈，我才分手一个多月..."
"一个多月够久了！你知道隔壁王阿姨的儿子吗？离婚第二天就相亲，现在二胎都有了！"我妈的声调又拔高了八度，"苏家姑娘条件特别好，中医学院毕业的，长得漂亮性格也好，要不是她姑姑跟我跳广场舞，这种好事哪轮得到你？"
我揉着太阳穴坐起身，床头柜上还放着昨晚从足浴店带回来的薄荷糖，绿色糖纸上印着"悦足轩"三个字。"中医学院"四个字突然抓住了我的注意力。
"她叫什么名字？"
"苏晴，晴天的晴。明天下午三点，上岛咖啡，你敢放鸽子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！"
手机从我掌心滑落，砸在脸上。我顾不上疼，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昨天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和月牙般的弧度——"当然可以，熟客林先生。"
我抓起手机疯狂给赵强发消息："救命！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是昨天那个8号！！！"
三秒钟后，赵强的电话打了过来，我接起来的瞬间，听筒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。
"哈哈哈哈哈哈卧槽！这什么神仙剧情！"他笑得直咳嗽，"林修你完了，人家姑娘肯定记得你装老油条的样子！"
我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。昨天我为什么要多嘴？为什么要装熟客？为什么偏偏是8号技师？
"要不你装病？"赵强终于笑够了。
"我妈会直接打120把我抬去咖啡厅。"我盯着天花板，"而且...我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去相亲。"
"哦～"赵强拖长音调，"林先生，您该不会对人家洗脚小妹有意思吧？"
"滚！"
挂掉电话后，我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搜索"苏晴"，居然真找到了一个用户——头像是一株草药，朋友圈背景是某中医大学的毕业照。我手指悬在"添加到通讯录"上方半天，最终没敢点下去。
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五，我站在上岛咖啡门口，第十次整理衬衫领子。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，我特意选了休闲款的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，还喷了点赵强推荐的香水。
"林修？"
我猛地转身，咖啡店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仓皇的身影。苏晴穿着淡蓝色连衣裙，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，比昨天工作时多了几分温婉。她手里拿着一本《黄帝内经现代解读》，封面上还贴着市图书馆的标签。
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，她眼睛瞪得溜圆，手里的书"啪"地掉在地上。
"8号？！"我脱口而出。
她的脸"唰"地红了，弯腰捡书的动作僵在半空。我赶紧蹲下去帮她，结果脑门狠狠撞上了她的额头。
"嗷！"
"嘶——"
我们同时痛呼出声，又同时伸手去揉对方的额头，手指在空中相碰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。服务员闻声赶来，看看我又看看她，露出暧昧的微笑："两位是相亲的吧？这边请。"
被领到角落的卡座后，气氛凝固得像打翻的超能胶。苏晴低头搅动着柠檬水里的吸管，我盯着桌布上的花纹数线头。
"所以..."我们同时开口，又同时闭嘴。
"你先说。"我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抬起眼睛直视我："林先生，昨天装熟客好玩吗？"
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，耳根热得能煎鸡蛋。"我...那个..."
"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。"她嘴角微微上扬，"上周三你第一次来，穿的是印着'暴雪娱乐'的T恤，点的是薰衣草精油，全程紧张得脚趾都蜷着。"
我张了张嘴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。原来她早就看穿了我的表演，还默默记下了这些细节。
"对不起。"我老实交代，"赵强硬拉我去的，我不想显得太菜鸟..."
她突然笑出声，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："其实挺可爱的，像只炸毛的猫硬要装老虎。"
这句"可爱"让我心跳漏了半拍。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玻璃窗洒在肩膀上，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。
"那你呢？"我鼓起勇气反问，"中医学院高材生为什么要去足浴店工作？还跑来相亲？"
苏晴的笑容淡了些。她转动着左手腕上一根褪色的红绳，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木珠。
"足浴店工资高，时间灵活。"她的声音轻了几分，"我白天在社区医院做理疗师，晚上和周末去悦足轩。至于相亲..."她无奈地耸耸肩，"我姑姑以绝食相威胁，我只好来走个过场。"
服务员送来咖啡和蛋糕，暂时打断了我们之间微妙的氛围。苏晴往美式里加了整整三包糖，看得我牙疼。
"所以，"她用勺子轻轻敲了敲杯沿，"我们现在怎么办？直接跟家里人说没看上？"
我盯着她沾了奶油的嘴角，鬼使神差地说："要不...假装交往？"
勺子"当啷"一声掉进杯子里。苏晴睁大眼睛："什么？"
"就是...互相打掩护。"我急忙解释，"我妈至少三个月内不会再逼我相亲，你姑姑也是。三个月后就说性格不合和平分手，皆大欢喜。"
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我突然注意到她右眉尾有一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，像铅笔轻轻点上去的。
"成交。"她突然伸出手，"但约法三章——不干涉彼此生活，不见家长，不肢体接触。"
我握住她的手，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温暖。"成交。"
走出咖啡厅时，夕阳正好。苏晴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，连衣裙的布料随着动作贴在后腰，勾勒出优美的曲线。我急忙移开视线。
"周三见，熟客林先生。"她冲我眨眨眼，转身走向公交站台，背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，像一尾游进深海的鱼。
回到家，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"足底穴位图解"和"中医理疗入门"。书桌抽屉里，那张印着"8号苏晴"的名片安静地躺在最上层，边角已经因为我的反复摩挲有些发毛。
微信突然弹出通知，一个草药头像的用户发来好友申请，备注只有三个字："假女友"。
我盯着那个绿色的小框框，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，像春天破土而出的第一株嫩芽。
第三章 假戏真做的边界
"你确定要穿这个？"
苏晴站在电影院门口，杏眼圆睁地盯着我的T恤。胸前"暴雪娱乐"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——正是她上次提到的那件。
"怎么了？"我故意转了个圈，"这可是我最贵的一件T恤。"
她扶额叹气："我们现在的设定是情侣，而你的着装品位让我看起来很没眼光。"
"那怎么办？"我凑近一步，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，"退货换女友？"
这句话脱口而出后，我们同时愣住了。苏晴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，像两片半透明的花瓣。
"两位要看什么电影？"售票员的询问及时解救了尴尬的气氛。
苏晴迅速转身："最近那部文艺片，《春江水暖》。"
"《星际大战》新系列，谢谢。"我同时说道。
售票员挑眉看着我们。苏晴眯起眼睛："情侣应该一起看电影，林先生。"
"所以你得跟我看《星际大战》。"我掏出钱包，"假女友也要敬业。"
最后我们折中选了部爱情喜剧。取票时，一个穿白衬衫的高个子男人突然插到我们前面："苏晴？真巧！"
苏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："张医生。"
"这位是？"被称作张医生的男人上下打量我，目光在我的游戏T恤上停留了两秒，嘴角微微下撇。
"我男朋友。"苏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，手指紧张地绞着包带。
我本能地往前半步，挡在她和张医生之间："你好，林修。"伸出手的同时，我故意露出腕上的智能手表——和张医生的劳力士形成鲜明对比。
张医生敷衍地握了下我的手，转向苏晴："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学术研讨会，下周六..."
"她没空。"我搂住苏晴的肩膀，手感比想象中更柔软，"我们要去拜访她妈妈。"
这个动作显然超出了我们"约法三章"的范围。苏晴惊讶地抬头看我，但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挣脱的意思。
张医生脸色沉了下来："苏晴，你确定要和这种..."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的穿着，"...人交往？你值得更好的。"
我感觉到苏晴的肩膀绷紧了。没等她开口，我抢先一步："张医生是吧？听说你是内科的？"我故意压低声音，"苏晴说你上次把胃溃疡误诊成食物中毒，患者后来..."
"胡说什么！"张医生脸色大变，"根本没有这回事！"
"啊，那可能是我记错了。"我挠挠头，一脸无辜，"不过您这么激动，该不会真有过误诊吧？"
周围排队的人开始窃窃私语。张医生的脸涨成猪肝色，匆匆丢下一句"不可理喻"就逃走了。
苏晴拽着我快步走进影厅，刚找到座位就忍不住笑出声："你太坏了！他确实有过误诊，但根本不是胃溃疡..."
"这叫男友力。"我得意地调整座椅，手肘不小心碰到她的，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接触点蔓延开来。我们同时缩回手臂，假装被银幕上的广告吸引。
电影开场十分钟后，我偷瞄苏晴的侧脸。荧幕的光在她脸上流转，睫毛在鼻梁上投下细小的阴影。她突然转头，捕捉到我的视线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"爆米花？"她小声问，递过纸桶。
我们的手指在爆米花堆里相碰，谁都没有急着抽开。
散场时已近黄昏。苏晴坚持要坐公交回家，我坚持送她。最终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，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。
"张医生是社区医院的？"我踢开一颗小石子。
"嗯，主任医师的儿子。"苏晴的语气带着几分疲惫，"自从知道我白天在医院上班，晚上去足浴店后，他就觉得我'需要拯救'。"
我皱眉："什么叫需要拯救？"
"在他眼里，足浴店工作不体面。"她耸耸肩，"好像我是什么误入歧途的迷途少女。"
"职业不分贵贱。"我脱口而出，"何况你还是正经中医学院毕业的。"
苏晴的脚步顿了一下，转头看我，眼睛亮晶晶的："你真的这么想？"
"当然。"我莫名有些生气，"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人才需要被拯救。"
她突然笑了，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："林修，你比看起来要靠谱得多。"
这句话让我胸口发烫。我们路过一家甜品店，玻璃橱窗映出我们的身影——我高大魁梧，她娇小玲珑，看起来居然出奇地登对。
"其实..."苏晴的声音轻了下来，"我去足浴店工作是因为工资高。我爸五年前心梗去世，留下一笔债务和正在上高中的弟弟。"
我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故事里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"妈妈在纺织厂做工，腰不好。"她继续道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事，"弟弟成绩很好，我想让他专心高考。社区医院的工资只够基本开销，悦足轩的小费很可观..."
"所以你才答应和我假扮情侣？"我突然反应过来，"为了应付家里？"
她点点头，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："姑姑总觉得我太辛苦，一直张罗相亲。这次要不是她以高血压威胁..."
我们停在公交站台前。暮色中，苏晴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又倔强。我想起她在足浴店专业的手法，想起她谈起中医理论时发亮的眼睛，想起她面对张医生时不卑不亢的态度——这个女孩身上有太多令我惊讶的东西。
"周六你弟弟生日，需要我出席吗？"我鬼使神差地问，"既然是假男友..."
苏晴惊讶地抬头："你怎么知道这周六是小航生日？"
"上周四你接电话时提到的。"我挠挠头，"说存钱给他买球鞋当礼物。"
她的眼睛微微睁大，随后泛起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："你...记得这么清楚？"
"我记性一直很好。"我移开视线，盯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，"所以，需要我去撑场面吗？"
公交车"嘎吱"停下，苏晴踏上台阶，转身看我："下午四点，阳光小区3栋502。"车门关闭前，她补充道，"穿正式点，别又是游戏T恤。"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公交车远去，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膨胀。
周六下午三点五十，我拎着蛋糕和一双限量版AJ站在阳光小区门口，白衬衫后背已经汗湿一片。按响门铃后，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孩。
"你就是姐姐的男朋友？"他上下打量我，目光在那双球鞋上停留片刻，"进来吧，她们在厨房。"
狭小的客厅里摆着简单但用心的装饰。苏晴系着围裙从厨房冲出来，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时愣住了："你..."
"生日快乐。"我把鞋盒递给小航，"听说你喜欢打篮球？"
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："这...这是最新款！姐，这太贵了..."
苏晴拽着我进了厨房，关上门："林修！这双鞋至少要两千多！我们说好的只是做戏..."
"打折买的。"我撒谎，"我表哥在体育用品店工作，内部价。"
她咬着下唇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："你不必这样的。"
"我想这样。"话一出口，我自己都愣住了。这确实超出了"演戏"的范畴。
苏晴妈妈端着菜进来，看到我时眼睛一亮："这就是小林吧？晴晴总提起你。"
整个下午，我帮忙摆餐具、陪小航聊篮球、甚至笨手笨脚地拌了份凉菜。苏晴不时投来复杂的眼神，但每当她妈妈看向我们时，她都会条件反射般靠在我身边，假装亲密。
"你们怎么认识的？"切蛋糕时，苏妈妈突然问道。
"咖啡厅。"我面不改色。
"足浴店。"苏晴同时回答。
餐桌上一片寂静。小航的嘴角抽动着，显然在憋笑。
"呃...是在咖啡厅认识的，"我急忙补救，"后来偶然发现她去足浴店做兼职..."
"小林不介意晴晴的工作？"苏妈妈的眼神变得锐利。
"妈！"苏晴皱眉。
"为什么要介意？"我放下叉子，"苏晴是正经中医学院毕业的，手法专业，客户评价都很好。职业不分贵贱，凭自己本事赚钱有什么问题？"
说完才发现一桌人都盯着我看。苏妈妈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："晴晴，这孩子不错。"
离开时已是夜幕低垂。苏晴送我到小区门口，夜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。
"谢谢你。"她轻声说，"小航从没这么开心过。"
"他很懂事。"我想起男孩偷偷把最大块的蛋糕留给妈妈的样子，"像他姐姐。"
我们站在路灯下，影子重叠在一起。苏晴突然上前一步，轻轻抱了我一下，速度快得像我的错觉："路上小心。"
回到家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手机屏幕亮起，是赵强的消息："出来喝酒？"
"不去，明天有事。"
"什么事能比兄弟重要？"
我盯着天花板，一字一顿地回复："要去图书馆借《黄帝内经》。"
赵强发来一连串问号，我没理他。点开苏晴的朋友圈，最新动态是一张蛋糕照片，配文"最好的生日"。照片角落里有我半只入镜的手。
我翻身把脸埋进枕头，胸口那种膨胀感越发明显。三个月，我们的约定只有三个月。但现在，我开始希望这段时间能长一点，再长一点。
第二天赵强直接杀到我家，一进门就大呼小叫："卧槽，你居然收拾屋子了？"
我正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——上周苏晴来我家"视察男友住所"时送的，说能"防辐射"。
"你不对劲。"赵强眯起眼睛，"上次陈敏来你家住一周，你连被子都没叠过。"
陈敏的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，但已经不那么疼了。我放下水壶："有事说事。"
"你很久没提陈敏了。"赵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，"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好像是某个足浴店8号技师出现后..."
我抓起抱枕砸过去，却忍不住勾起嘴角。窗台上的绿萝在阳光下舒展着嫩绿的叶子，生机勃勃。
第四章 高烧与真心
手机震动声在深夜格外刺耳。我迷迷糊糊抓过手机，屏幕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，来电人："假女友"。
我一个激灵坐起身，划开接听："苏晴？"
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，间杂着几声咳嗽。"林修..."苏晴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来，"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...我好像发烧了..."
背景音里传来哗啦啦的雨声，我才注意到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，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小鼓槌在敲击。
"多少度？"我已经跳下床开始穿裤子。
"39.2..."她又咳了几声，"家里没退烧药了...明天一早还有病人预约..."
"地址发我，二十分钟到。"我一手夹着手机，一手翻箱倒柜找雨伞，"别挂电话。"
苏晴的住处在城东一个老小区，出租车只能停在巷口。我冒雨跑了三百多米，到单元门时已经浑身湿透。爬上五楼，502的门虚掩着，透出一线微光。
"苏晴？"我轻轻推开门。
四十平米左右的小开间，整洁得近乎苛刻。一张单人床，一个书桌，墙上钉着几排书架，塞满了医学典籍。床头柜上摊开着几本病历和一本《针灸穴位详解》，旁边摆着半杯水和一支电子体温计。
苏晴蜷缩在床上，脸色潮红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。看到我，她虚弱地撑起身子："你怎么湿成这样..."
"雨太大。"我把药袋放在床头，水珠顺着我的刘海滴到被单上，"买了退烧药、消炎药和退热贴。"
她伸手想接药，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。我连忙坐到床边，一手扶住她的背，触手一片滚烫。
"躺好。"我拆开退热贴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。她闭上眼，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，嘴唇因为高热而干裂。
我倒了杯温水，扶她起来吃药。她靠在我臂弯里，轻得像片羽毛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和汗水的咸味。
"谢谢..."她咽下药片，声音细若蚊蝇。
"你室友呢？"我环顾四周，没发现第二人的生活痕迹。
"就我一个人住。"她缩回被子里，"妈妈和弟弟住老房子...这里离医院近..."
我起身想去给她倒水，却被书桌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——一个透明文件夹，里面整齐地夹着几十张纸条。走近看，竟然全是足浴店的客户评价单，每张上面都印着"8号技师苏晴"。
"别看那个..."苏晴虚弱地抗议。
我随手翻开几张，清一色的五星好评："8号手法专业，肩颈问题明显改善"、"苏医师知识渊博，给出了详细的调理建议"...最新的一张是昨天的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："8号太棒了！腰疼半个月，按完就能弯腰了！"
"你还留着这些？"我转头看她。
苏晴把半张脸埋进被子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："医院考核要用...证明我有临床经验..."
我点点头，目光却被书架下层的一个小木盒吸引。盒子没关严，露出一角纸质物品。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窥探，但就在我准备移开视线时，认出了最上面那张纸片——上岛咖啡的收据，日期是我们"相亲"那天。
"林修..."苏晴突然挣扎着要起来，"能不能帮我..."
一阵响雷炸开，吓得她浑身一抖。与此同时，停电了，整个房间陷入黑暗。
"别动。"我摸黑回到床边，用手机照明找到退烧药，"再吃一次药。"
她乖乖吞下药片，在手机微光中，我看到她眼角有泪痕。这个平时坚强得像棵竹子一样的女孩，此刻脆弱得让人心疼。
"睡吧，我守着。"我拖过椅子坐在床边。
她摇摇头："你明天还要上班..."
"请假了。"我撒谎，"正好攒了一堆调休。"
苏晴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"你撒谎时会不自觉地摸耳朵。"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正捏着耳垂，赶紧放下。她笑得更厉害了，随即又变成一阵咳嗽。
"躺好，病号没资格嘲笑医生。"我故意板起脸。
"你算哪门子医生..."她嘟囔着，却乖乖缩回被窝。
雨声渐小，房间里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。我借着手机光打量这个小小的空间——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全家福，照片里年轻的苏爸爸抱着小苏晴；书架上除了医书，还有几本诗集；角落里摆着一个小药碾，里面残留着一些草药碎末。
凌晨四点，苏晴的烧退了些。我轻手轻脚地起身，想给她煮点粥。刚走到小厨房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"喂？"我压低声音。
"林修，是我。"一个熟悉的女声让我浑身僵硬——陈敏，我的前女友，"我回国了，想见你。"
我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苏晴："我们没什么好说的。"
"听说你交新女友了？"陈敏的声音带着调侃，"赵强说她是个洗脚妹？你品位下降得真快。"
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："苏晴是中医理疗师，比你强一百倍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明天中午，老地方见。我有话要说。"不等我回答，她就挂了。
我站在狭小的厨房里，胸口翻腾着莫名的怒火。不是因为陈敏的突然联系，而是她提到苏晴时那种轻蔑的语气。
"谁的电话？"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裹着毯子站在厨房门口，脸色苍白。
"吵醒你了？"我急忙扶她坐下，"前女友，说要见面。"
苏晴的手指绞紧了毯子边缘："你要去吗？"
"不去。"我斩钉截铁地说，拧开煤气灶开始烧水，"我们早就结束了。"
苏晴盯着跳动的火苗，突然说："其实...你可以去。我们的约定里没限制这个。"
"我不想去。"我往锅里扔了一把米，"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"
她没再说话，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煮粥。当粥开始冒泡时，她突然问："你为什么会和她分手？"
我搅动粥勺的手顿了一下："她说我安于现状，没有上进心。"自嘲地笑了笑，"可能她说得对。"
"不对。"苏晴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，"你只是还没找到想为之努力的东西。"
我转头看她，她裹在毯子里像个巨大的茧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第二天中午，我还是去了和陈敏约定的餐厅。不是因为旧情难忘，而是想彻底做个了断。
陈敏比记忆中更精致了，香奈儿套装，新做的指甲，身上散发着昂贵的香水味。她看到我时眼睛一亮："你变帅了。"
"有话直说。"我没接她推过来的菜单。
她撇撇嘴："我后悔了。国外没想象中好，新男友也...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，"林修，我们重新开始吧。"
我抽回手："不可能。"
"因为那个洗脚妹？"陈敏冷笑，"她哪点比我强？你知道我朋友们怎么说吗？说你饥不择食——"
"闭嘴。"我的声音不大，但足够让她脸色大变，"苏晴比你善良，比你坚强，比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尊严。还有，她是正经中医学院毕业的理疗师，比你这种靠父母的钱包装自己的人强一万倍。"
陈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："你变了。"
"是啊，变好了。"我站起身，"别再来找我。"
走出餐厅，阳光正好。我掏出手机，给苏晴发了条消息："退烧了吗？晚上想吃什么？我可以尝试做病号餐。"
三秒钟后，回复来了："你会做饭？"
"刚查了菜谱，你们家乡的莲子百合粥，据说滋阴润肺。"
这次回复等了足足一分钟："...你怎么知道我是哪里人？"
我笑着打字："你弟弟口音很重，一猜就是江南水乡的。"想了想又补充，"晚上七点过来，记得多穿点。"
回家路上，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一家书店，买了本《江南家常菜一百道》。结账时，店员笑着问："给女朋友做饭？"
"嗯。"我应了一声，随即意识到自己居然没否认"女朋友"这个称呼。
晚上六点半，我的厨房像被轰炸过。灶台上散落着失败的作品：煮糊的粥，太咸的小菜，还有一锅可疑的紫色糊状物——我发誓菜谱上说是"香甜可口的紫薯羹"。
门铃响了。我手忙脚乱地扯下围裙去开门。
苏晴站在门口，穿着oversize的卫衣和牛仔裤，脸色还有些苍白，但精神好了很多。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："猜你可能需要救援。"
食盒里是她亲手做的三菜一汤：清炒时蔬，红烧排骨，蒸鱼，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鸡汤。
"你不是病着吗？"我心疼地接过食盒。
"下午退烧了，闲着也是闲着。"她走进厨房，看到我的"杰作"时挑了挑眉，"...很有创意。"
我们挤在狭小的餐桌前吃饭，她的厨艺好得惊人。鸡汤下肚，我整个人都暖了起来。
"今天见到前女友了？"苏晴状似无意地问。
"嗯，说想复合。"我夹了块排骨，"我拒绝了。"
她低头喝汤，嘴角却微微上扬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..."我看着她在灯光下柔和的侧脸，突然鼓起勇气，"因为我心里有别人了。"
勺子"当"地一声碰到碗壁。苏晴抬起头，眼睛亮得惊人："谁这么倒霉？"
"一个又倔又傻的姑娘。"我轻声说，"明明发着高烧还惦记病人，明明自己很辛苦却总想着照顾别人..."
苏晴的脸红得像番茄，猛地站起身："我、我去盛汤！"
她慌乱中碰倒了手边的包，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。我们同时蹲下去捡，同时看到那个小木盒摔开了——里面整齐地收着我们"假约会"以来的所有票根：电影票，咖啡厅收据，甚至是我随手给她的超市小票。最上面是一张折得很小的纸，展开是我在足浴店签单的复印件，客户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着"林修"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我抬头，苏晴的眼里满是惊慌和羞窘，像只被抓住偷藏松果的小松鼠。
"苏晴..."我轻声唤她。
她突然抢过那张纸，转身就跑，连包都不要了。等我追到门口，只听到电梯关闭的"叮"声。
回到屋里，我呆坐了很久，最后拿起手机，给她发了条消息："盒子很漂亮，但少了一样东西。"
五分钟后，回复来了："...什么？"
"少了一张合照。下次约会补上？"
这次等了足足十分钟，手机才再次震动："...好。"
简简单单一个字，却让我胸口炸开一片烟花。窗外，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澈，星星像被擦亮了一般闪闪发光。
第五章 雨夜告白
手机铃声在凌晨三点像警报一样炸响。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，听筒里传来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："林修...妈妈进医院了...急性心梗..."
我瞬间清醒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："哪家医院？"
"市第一医院...医生说需要马上做手术..."她的声音支离破碎，背景音里隐约有医疗广播的声音，"手术费要八万...我手头只有三万..."
"等我。"我挂断电话，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。
窗外电闪雷鸣，雨点像子弹一样砸在玻璃上。我站在客厅中央，环顾四周——电视旁展示柜里是我收藏多年的游戏手办，卧室衣柜顶层放着十几双限量版球鞋。这些都是我工作以来一点一点攒的，每一件背后都有故事。
但现在，它们只是物品。
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，二十分钟后抵达医院时，雨更大了。急诊室灯火通明，我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苏晴。她缩在塑料椅上，双手紧握着一张缴费单，脸色苍白得像纸。小航坐在旁边，眼睛红肿。
"情况怎么样？"我快步走过去。
苏晴抬头看我，眼里蓄满泪水："还在等...要先交钱才能手术..."她颤抖着递过缴费单，上面的数字刺痛我的眼睛：¥82,350.00。
我蹲下身，握住她冰凉的手："钱的事我来解决。"
"不行！"她猛地摇头，"这不是小数目，我不能..."
"苏晴。"我打断她，直视她的眼睛，"阿姨等不起。"
她咬着嘴唇，眼泪终于滚落。我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，转向小航："照顾好姐姐，我很快回来。"
回到家，我打开电脑，登录了几个收藏品交易平台。清晨六点，我已经联系好了五个买家，其中包括我那套绝版的《魔兽世界》典藏版和两双乔丹亲签球鞋。
"兄弟，你确定要卖？"赵强在电话里问，"那套典藏版你等了两年才集齐..."
"少废话，帮我问问你表哥的体育用品店收不收限量鞋。"我一边打包手办一边说，"要现金，越快越好。"
中午十一点，最后一笔交易完成。我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九万三千元，而展示柜和鞋架空了一半。雨还在下，我把钱装进信封，冒雨开车回医院。
急诊科走廊比早上更嘈杂。远远地，我看到苏晴一个人站在窗前，额头抵着玻璃，肩膀微微抖动。缴费处排着长队，小航不在旁边。
我悄悄走近，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。雨水从我头发上滴落，在地面形成一小片水洼。
"苏晴。"
她猛地转身，眼睛红肿，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。我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张借款合同。
"你...你怎么回来了？"她慌乱地把纸藏在身后，"我借到钱了，姑姑帮忙联系的贷款..."
我拿出那个被雨水打湿一点边的信封："先交费吧。"
她迟疑地接过，打开看了一眼，倒吸一口冷气："这么多钱...你哪来的..."
"卖了些东西。"我轻描淡写地说，"够吗？不够我还有。"
苏晴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，她低头看着信封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上面："为什么...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..."
"因为我爱你。"
这句话脱口而出，自然得像呼吸。苏晴抬起头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。
"假戏真做很久了，"我向前一步，将她拉入怀中，任凭她脸上的泪水沾湿我的衣领，"可以转正吗？"
她在我怀里僵住，随后爆发出更剧烈的哭泣，拳头轻轻捶打我的后背："笨蛋...你知不知道...我从第一次相亲就..."
"就知道你喜欢我？"我抚摸她湿漉漉的头发，"那个小盒子暴露了。"
她抬起头，鼻尖红红的："那你为什么不早说？"
"怕你只是为了感谢。"我擦掉她脸上的泪水，"我要的是真心，不是报恩。"
苏晴凝视着我，突然踮起脚尖，在我唇上轻轻一吻："这就是我的真心。"
缴费处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。苏晴红着脸从我怀里挣脱，小跑着去交费。我看着她的背影，胸口满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手术很成功。三天后，苏妈妈转出ICU，气色明显好转。我和苏晴轮流守夜，小航负责送饭。病房里的其他家属都以为我们是结婚多年的夫妻，没人相信我们才"正式"交往三天。
"小林啊，这次多亏了你。"苏妈妈虚弱地拉着我的手，"晴晴这孩子倔，以后你要多包容..."
"妈！"苏晴正削着苹果，闻言差点切到手，"别胡说..."
"阿姨放心。"我接过苏晴手里的苹果和刀，"我会照顾好她。"
苏晴瞪大眼睛看我，我冲她眨眨眼。这一刻，我忽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"安于现状"——不是满足于平庸，而是珍惜眼前人，甘愿为所爱之人变得更好。
一个月后，苏妈妈出院回家休养。我和苏晴正式搬到了一起——她的小开间换成了我两室一厅的公寓。整理东西时，她从箱子里拿出那个小木盒，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上。
"知道吗，"她抚摸着盒子，"那天在咖啡厅，你撞到我时，我就觉得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。"
"因为我笨手笨脚？"我正在组装她的书架，满头大汗。
"因为你道歉时耳朵会红。"她笑着走过来，用手帕擦掉我额头的汗，"而且你明明很尴尬，还坚持帮我捡书。"
我抓住她的手，亲吻她的指尖："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，我紧张。"
"油嘴滑舌。"她轻轻掐我的脸，却笑得眉眼弯弯。
三个月后，我升职加薪，苏晴也减少了足浴店的兼职，专心经营社区医院的理疗科。我们一起还清了债务，甚至攒下一笔钱准备开个小店。
"你想开什么店？"某个周末早晨，苏晴窝在我怀里问。
我玩着她的发梢："咖啡店？你不是喜欢喝甜咖啡吗？"
"中医理疗咖啡馆？"她眼睛一亮，"客人可以边喝养生茶边做肩颈按摩..."
我大笑："'悦足轩'升级版？"
"晴修小筑。"她突然说。
"什么？"
"店名啊。"她在我胸口画着字，"晴天的晴，修行的修，小筑就是..."
我翻身吻住她，把她剩下的解释堵在唇齿之间。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，照亮了床头柜上那个小木盒——现在里面多了一张我们的合照，是在她妈妈出院那天拍的，三个人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。
一年后的某个下午，我站在"悦足轩"门口，紧张地整理领带。赵强在旁边帮我拿着戒指盒，不停地碎碎念："你确定要在洗脚店求婚？这也太..."
"完美。"我打断他，"就是这里。"
包厢还是那个包厢，技师还是那个技师——只不过今天苏晴是客人，我是"惊喜"。当她被蒙着眼带进来时，嘴角还带着笑："赵强你搞什么鬼，神神秘秘的..."
取下眼罩的瞬间，她愣住了。包厢里铺满玫瑰花瓣，墙上挂着我们这一年来所有的合照。我单膝跪地，用当初她给我按摩的姿势。
"苏晴，你愿意..."我的声音有些发抖，"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？"
她的眼泪落下来，砸在玫瑰花瓣上："你偷我台词..."
戒指戴上的瞬间，赵强和躲在门外的店员们一起欢呼起来。苏晴扑进我怀里，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桂花香，像我们初遇时一样。
又一年后，"晴修小筑"开张了。左边是咖啡区，右边是理疗区，菜单上有我特制的"8号甜蜜"和她研发的"林修元气茶"。开业当天，苏妈妈、小航、赵强和他的新女友都来捧场，门口的花篮排到了人行道上。
下午三点，阳光正好。我和苏晴坐在店门口的小花园里，她靠在我肩上，手里捧着一杯加了三包糖的咖啡。
"老板，"我捏捏她的鼻子，"今天该你洗碗。"
"老板娘有特权。"她耍赖，把脚翘到我腿上，"而且我脚疼。"
我熟练地按摩她的足底，在涌泉穴轻轻一按。她舒服地叹了口气，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，像一只停驻的蝴蝶。
在这个平凡又美好的下午，我突然想起那个雨夜，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。那时的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，只知道不能放开彼此的手。
而现在，我们的手上戴着同款的戒指，面前是我们共同建造的小小天地。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——不是惊天动地，而是在平凡日子里，一次次选择彼此，一次次重新爱上对方。
苏晴的脚趾调皮地挠了挠我的手心，我抓住她纤细的脚踝，俯身亲吻她的额头。店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，仿佛在诉说我们的故事——从一场假装开始的爱情，最终成了生命中最真实的美好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7 01:46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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