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章节
1 烈日下的校花
开学典礼的烈日下，我站在操场最后一排，像条被晒蔫的咸鱼。校花林雨晴在主席台上发言，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，前排男生们一个个伸长脖子，活像被吊着脖子的鸭子。
"小小！别睡了！"徐莉莉一胳膊肘捅在我肋骨上，疼得我龇牙咧嘴。
"我没睡，"我抹了抹嘴角可疑的水渍，"我在思考人生终极问题。"
"比如？"
"比如为什么开学典礼非要在大太阳底下进行？这算不算变相体罚？还有，校花那头发是怎么做到在三十八度高温下还这么飘逸的？用了 502 胶水吗？"
徐莉莉翻了个白眼，懒得理我。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，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前排的学霸方阵。凌远站在第三排，白衬衫整齐地扎在黑色校裤里，连后脑勺都透着股一丝不苟的劲儿。
物理课上我又走神了。窗外有两只麻雀在打架，可比黑板上的力学公式有趣多了。
"马小小！"物理老师的一声暴喝吓得我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，"上来做这道题！"
我磨磨蹭蹭地挪到黑板前，盯着那道题看了半天，粉笔在手里转了三圈也没落下。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。
"不会做就站一边去。"物理老师不耐烦地挥手，"凌远，你来示范。"
凌远从容不迫地走上讲台，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笔，唰唰几下就解出了答案。他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，解题步骤简洁明了。我站在一旁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，莫名觉得脸有点发热。
"看清楚了吗？"物理老师瞪着我，"高三了还整天神游，你以为大学是那么好考的？"
2 手机里的秘密
我低着头回到座位，余光却瞥见凌远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好奇。那一刻，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
放学路上，我正低头刷手机，突然一只流浪狗从巷子里冲出来。我吓得尖叫一声，转身就跑，结果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人。
"砰！"
两声闷响，我和对方的手机同时摔在地上。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，连声道歉，抓起地上的手机就塞进书包，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回到家，我掏出手机准备刷微博，却发现锁屏壁纸变成了一张星空图——这绝对不是我的小猪佩奇壁纸。
"搞什么..."我长按电源键准备关机，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：
【妈：今晚加班，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】
屏幕闪烁了几下，发出刺眼的蓝光。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机里传来，整个人天旋地转——
等我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，四周是发光的电子壁。正前方有个圆形镜头，透过它我能看到...我的书桌？还有我自己的书包？
"什么鬼？！"我试图大喊，却发不出声音。我惊恐地低头，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影。
3 学霸的暗恋
我，马小小，好像...魂穿到了凌远的手机里？！
我拼命掐自己大腿——如果我现在还有大腿的话——希望能从这个荒谬的噩梦中醒过来。但眼前依然是那片发光的电子壁，透过前置摄像头，我能看到我的书桌，我的书包，甚至...我的物理课本正翻到今天我们学的那一页。
"冷静，马小小，冷静..."我对自己说，虽然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"这一定是幻觉，或者我在做梦。可能物理课太无聊，我睡着了..."
我试着移动，发现自己像一团雾气，可以在手机内部有限的空间里飘动。当我靠近摄像头时，视野会变宽；靠近屏幕内侧时，能模糊地看到锁屏界面上的时间显示——晚上 7:23。
"叮咚——"
一条微信消息突然弹出，吓得我魂飞魄散。锁屏界面上显示：
【妈：记得热牛奶喝，别只吃饺子】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手机突然被拿起，凌远的脸猛地出现在摄像头前。这么近的距离，我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，和左眼下方一颗几乎不可见的小痣。他的呼吸轻轻拂过麦克风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我的心跳——如果我现在还有心脏的话——简直要爆表了。
凌远用指纹解锁了手机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，回复他妈妈的消息。我眼前的视野随着手机角度变化，感觉自己像个被困在潜水艇里的偷窥者。
"好了，该复习物理了。"凌远自言自语道，声音比在学校里听起来要柔和许多。
他打开备忘录，开始整理今天的课堂笔记。我被迫近距离观看他打字的全过程，那些力学公式在他手下行云流水般出现，连标点符号都完美无缺。我的目光却忍不住从他手指移到他微微抿起的嘴唇，再到随思考轻轻滚动的喉结...
"我在想什么啊！"我猛地摇头，"当务之急是怎么从这里出去！"
我试着大喊大叫，但手机当然没有任何反应。我又试着在屏幕上乱点，但作为一团被困在手机里的意识体，我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。
凌远突然停下打字，皱眉看着手机。"怎么这么卡？"
我的心一紧——难道他注意到我了？
他退出备忘录，打开设置查看后台运行程序。我趁机凑近屏幕内侧，看到他的手机界面整洁得令人发指，所有 APP 按颜色分类放在不同文件夹里，连图标排列都遵循色谱顺序。
"强迫症晚期..."我嘀咕着，虽然没人能听见。
凌远关掉几个后台程序，手机运行速度恢复了。他继续复习了一会儿，然后打开相册。我的心又提了起来——这可是窥探学霸隐私的绝佳机会！
相册里大部分是学习资料的照片，还有一些风景照。但当我看到一个名为"Project L"的加密文件夹时，我的八卦之魂立刻燃烧起来。
凌远点开那个文件夹，输入密码——我赶紧记下是 1024，多典型的理科生密码——里面赫然是十几张林雨晴的照片！
有她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，有她在操场跑步的，甚至还有她在食堂吃饭的...虽然都像是随手拍的，但角度和光线都把握得很好，明显是花了心思的。
"原来学霸喜欢校花啊..."我莫名感到一阵失落，随即又自我吐槽，"马小小你失落个屁啊！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吗！"
凌远快速浏览了一遍照片，然后退出相册，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把手机放到一边，拿出物理书开始复习。
我则陷入了复杂的情绪漩涡。一方面，我该想办法逃出这个该死的手机；另一方面，我又忍不住好奇凌远的私生活...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来电显示"爸爸"。凌远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，才接起电话。
"嗯，我知道...正在复习...不会耽误竞赛...明白..."
他的声音依然平静，但通过摄像头，我看到他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笔，指节都泛白了。通话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，凌远放下手机，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看书。
这一刻，我忽然觉得这个完美的学霸似乎也没那么遥不可及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凌远复习到晚上十一点半才收拾书包准备睡觉。他拿起手机，犹豫了一下，又点开了那个加密相册，盯着林雨晴的照片看了几秒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"明天一定要把短信发出去。"他低声对自己说。
我好奇地凑近，看到他打开短信草稿箱，里面有一条未发送的信息：
【林雨晴同学，关于你上次问的物理竞赛资料，我整理了一些，明天可以带给你。另外...】
写到这里就停住了，明显是不知道如何继续。我忍不住想笑——原来学霸也有词穷的时候！
凌远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，还是退出了短信界面。他插上充电器，把手机放在床头，关灯睡觉了。
4 手机里的灵魂
黑暗中，我试图继续寻找逃出去的方法，但毫无进展。渐渐地，我也感到疲倦——原来灵魂也会累——不知不觉陷入了某种类似睡眠的状态。
"滴滴滴——"
早晨六点半的闹钟把我惊醒。凌远已经起床，穿戴整齐，正在整理书包。他拿起手机查看电量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"奇怪，明明充了一晚上，怎么只剩 60% 了？"
因为我啊！我在心里大喊。维持一个灵魂运转很耗电的好吗！
凌远没多想，把手机塞进口袋。我的视野顿时一片黑暗，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他在走动。大约二十分钟后，光线重新出现，他到了学校。
"凌远！"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，手机被从口袋拿出来，我看到林雨晴站在面前，长发飘飘，笑容明媚。"昨天物理作业最后一题你做出来了吗？我有点不明白..."
"嗯，其实可以换个思路..."凌远的声音明显比平时紧张，他点开手机里的笔记 APP，给林雨晴讲解。
近距离看到校花的脸，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漂亮得不像话。皮肤白得发光，大眼睛长睫毛，连发丝都像拍洗发水广告似的飘逸。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在我心里冒泡。
"谢谢啦！"林雨晴听完讲解，冲凌远甜甜一笑，"对了，今天放学后图书馆见？你答应帮我看看竞赛题的。"
"好。"凌远点头，耳朵尖却悄悄红了。
林雨晴走后，凌远低头看手机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补完那条没发出去的短信。就在这时，徐莉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：
"小小！你昨天怎么不回我消息？咦，这不是凌远的手机吗？"
我顿时精神一振——徐莉莉认出手机了！快告诉她我在这里！
"啊？"凌远困惑地抬头。
徐莉莉指着手机："这手机壳，我昨天才看马小小用过。她那个小猪佩奇的壳子特别显眼。"
凌远翻转手机看了看壳子，表情更加困惑了："这是我的手机。"
"不可能啊..."徐莉莉凑近看了看，"连那道划痕都一样。马小小那家伙昨天撞了你之后肯定拿错手机了！她今天还没来学校，估计在家睡过头了。"
我的心沉了下去——如果凌远现在发现拿错了，我岂不是要被困在他手机里被格式化？
"这样啊..."凌远若有所思，"那等她来了学校再换回来吧。"
徐莉莉点点头走了。凌远盯着手机看了几秒，突然点开相册翻找起来。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——他肯定是在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手机！
但奇怪的是，他翻了一圈后，表情反而放松了。"是我的手机没错，可能只是壳子相似吧。"
我这才想起来，我魂穿进来后，根本没法看到手机里原本属于"马小小"的任何内容。对凌远来说，这就是他的手机，只是壳子碰巧和别人的一样。
危机暂时解除，但我更绝望了——这意味着没人知道我在哪里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！
上午的课程凌远一直把手机放在课桌抽屉里，我只能通过声音了解周围情况。物理课上老师果然点了我的名，徐莉莉帮我搪塞说可能生病了。
午休时，凌远拿出手机查看，发现电量已经莫名其妙降到 20%，而且手机烫得吓人。
"该不会是中病毒了吧..."他喃喃自语，"下午放学得去维修店看看。"
维修店？！我吓得魂飞魄散——那不就意味着刷机、格式化？我会不会就这样"死"在手机里？
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，凌远把手机和其他物品一起锁在了教室储物柜里。黑暗中的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却无计可施。
就在这时，我忽然感觉身体——如果这团光影能称为身体的话——似乎能微微触碰到屏幕内侧了。我试着集中注意力，在屏幕上制造一点变化。
体育课结束后，凌远回来拿手机，习惯性地按了一下电源键查看时间。我抓住这个机会，用尽全力在锁屏界面上点了一下——"相机"图标微微亮了一下！
凌远明显注意到了这个异常，他皱眉解锁手机，直接点开相机。我趁机让前置摄像头自动开启，于是凌远看到的是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。
"奇怪..."他左右移动手机，相机功能似乎正常。正当他要退出时，我灵机一动，让相册图标在屏幕上闪了一下。
凌远果然点开了相册。我使出吃奶的劲儿，让那个加密的"Project L"文件夹微微抖动。
"什么情况..."凌远点开文件夹，输入密码 1024。林雨晴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。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这时凌远似乎想退出相册，我情急之下让手机自动点开了最近删除——里面赫然还有几张被删掉的林雨晴照片！
凌远的脸一下子红了，迅速退出相册，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打开设置查看系统状况，决定立刻去维修手机。
"这手机绝对中病毒了。"他低声说。
我急得快哭了，突然想起昨天看到他打字时，手机键盘上方的表情推荐会根据语境变化。也许...我能通过表情和他交流？
凌远打开微信，准备给维修店发消息询问营业时间。当他输入"你好"时，我集中全部注意力，让推荐表情栏跳出一个""。
凌远的手指停住了。他删除"你好"，重新输入"手机"。
我赶紧让""表情跳出来。
"什么鬼..."凌远喃喃自语，又输入"故障"。
我让""表情出现。
凌远盯着手机看了足足十秒钟，然后慢慢输入："有人在吗？"
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，让"❤️"表情跳出来——纯粹是因为太高兴了，没想那么多。
凌远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，又变成了某种奇特的兴奋。他飞快地打开备忘录打字：
"如果你能看懂我的话，让'是'表情出现，'否'表情消失。"
我让""出现，""消失。
凌远眼睛亮了起来，继续打字："你是 AI 吗？"
我犹豫了一下，让""出现。
"那你是...人类？灵魂？"
""
凌远倒吸一口冷气，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。最后他打字问："你是谁？"
这下难住我了。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是马小小？通过字母一个个拼吗？
5 学霸的困扰
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办法时，上课铃响了。凌远只好把手机收起来，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课堂上了。
而我则陷入了另一种恐慌——如果他发现我是马小小，那个整天上课走神的学渣，会怎么想？更重要的是，我该怎么解释我看到了他加密相册里所有的校花照片？
凌远这节课完全没听进去。
我透过手机摄像头，看着他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，不是记课堂重点，而是列出了一连串问题。最上面写着"手机异常现象记录"，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：
1.自动弹出相关表情
2.特定相册文件夹自动抖动
3.电量异常消耗
4.发热明显
...
我的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。一方面，他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；另一方面，他显然把我当成了某种需要研究的异常现象。
下课铃一响，凌远立刻掏出手机，打开备忘录迅速打字："你还在吗？"
我让""表情跳出来。
"你能控制手机的哪些功能？"
我犹豫了一下，试着点亮了手电筒，然后又关掉。
凌远的眼睛亮了起来，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。他继续打字："你能看到我吗？"
""
"通过前置摄像头？"
""
他咬了咬下唇，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然后他写道："你是谁？怎么会在手机里？"
这下可难住我了。我该怎么解释？就算我能通过字母一个个拼出"马小小"，他会相信吗？更重要的是，如果他知道了我是谁，会不会立刻格式化手机？
正当我纠结时，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："凌远，一会儿图书馆见？"
林雨晴站在课桌旁，长发垂落，笑容明媚。凌远手忙脚乱地锁上手机屏幕，耳尖微微发红。"嗯，好的。"
林雨晴走后，凌远深吸一口气，重新打开手机。我正等着他继续刚才的对话，却看到他点开了短信草稿箱——那条给林雨晴的未完成短信还在那里。
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从我心里冒出来。我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编辑那条短信：
【林雨晴同学，关于你上次问的物理竞赛资料，我整理了一些，明天可以带给你。另外，如果你有时间，周末可以一起去新开的科技馆...】
我的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，又闷又堵。在他按下发送键前，我集中全部注意力，猛地删除了整条短信！
凌远愣住了，反复退出又进入短信应用，那条草稿确实消失了。他皱起眉头，打开备忘录："是你删了我的短信？"
""我毫不愧疚地让确认表情跳出来。
"为什么？"
我让""表情出现——这个问题太复杂了，用表情根本解释不清。
凌远看起来既困惑又有点恼火。他关上手机，收拾书包准备去图书馆。我则陷入了自我厌恶——我有什么资格删他的短信？就因为我在他手机里，就能为所欲为干涉他的生活吗？
但我转念一想，要不是这个意外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凌远私下是什么样子。在学校里，他是高冷学霸，是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；而此刻，我看到了他为暗恋对象紧张的可爱模样，看到了他被父亲电话控制时的压抑...这种感觉既亲密又奇怪，就像突然拥有了一个只属于我的秘密。
图书馆里，凌远选了个靠窗的座位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，把他浓密的睫毛映成了浅棕色。他时不时瞥向门口，显然在等林雨晴。
"抱歉，学生会有点事耽误了。"林雨晴终于来了，轻盈地坐在凌远对面，从包里拿出笔记本，"那道电磁学的题我还是不太明白..."
凌远开始讲解，声音比平时低沉，时不时推一下眼镜——我注意到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。讲解到一半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："我这里有张示意图..."
我立刻让摄像头切换成前置模式，于是林雨晴看到的是凌远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，而不是什么示意图。
"呃...凌远？"林雨晴困惑地看着他。
凌远这才注意到异常，尴尬得脖子都红了。"抱歉，手机有点问题..."他手忙脚乱地切换回后置摄像头，这次我乖乖配合，让他调出了那张图片。
林雨晴走后，凌远咬牙切齿地打开备忘录："你是故意的！"
""我毫不掩饰地承认。
"为什么干扰我和林雨晴？"
我让""表情出现。
凌远盯着手机看了半天，突然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。他打字问："你...认识林雨晴？"
""
"那你为什么..."
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，来电显示"爸爸"。凌远的表情立刻绷紧了。他走到图书馆外接电话，我只能听到他这边断断续续的回应：
"我知道...没有耽误学习...竞赛准备很顺利...不会让您失望..."
通话结束后，凌远站在走廊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下来。他打开手机日历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学习计划和竞赛日程，几乎没有一点空闲时间。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心疼——原来学霸的生活这么压抑。
6 实验课的心跳
第二天物理课上，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。徐莉莉说我昨天请假今天看起来还是魂不守舍的，我只好随口编了个感冒的借口。
"今天我们做分组实验，"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，"两人一组，名单我已经排好了。"
当老师念到"凌远和马小小"时，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。全班同学都转头看向我们这边，有人甚至发出了暧昧的"哦——"声。
凌远看起来也很意外，但他很快收拾好实验器材，向我这边点头示意。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，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。
"你负责记录数据。"他递给我一张表格，声音平静，完全没有昨天在手机里那种情绪波动。
实验内容是验证牛顿第二定律，需要让小车在不同拉力下运动并测量加速度。凌远的操作精准得像机器人，每次释放小车的时机都分秒不差。
"你的计时误差太大了。"他皱眉看着我记录的数据，"再来一次。"
"干嘛这么死板，"我忍不住吐槽，"反正最后取平均值嘛。"
"科学需要严谨。"他推了推眼镜。
"科学也需要想象力！"我脱口而出，"爱因斯坦要是像你这么死板，相对论就出不来了。"
凌远愣住了，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。我以为他要反驳，没想到他嘴角竟然微微上扬："有意思的观点。不过我们现在做的是基础实验，还是需要精确数据。"
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。这么近的距离，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，能看到他白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。我的脸突然热了起来，赶紧低头假装整理数据。
"你知道吗，"凌远突然说，"我昨天遇到一件怪事。"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什么怪事？"
"我的手机...好像有自己的想法。"他盯着我的反应，"会自动删短信，切换摄像头，还会用表情符号回答问题。"
我的手一抖，铅笔在记录表上划出一道长线。"哈...现在的 AI 确实很发达..."
"不是 AI。"凌远的声音很轻，但异常坚定，"更像是有个人...在手机里。"
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。他知道了吗？他在试探我吗？
正当我不知如何回应时，实验小车突然从轨道上飞了出去，砰地撞在墙上——原来是我心不在焉，把砝码加得太重了。
"对不起！"我慌忙跑去捡小车，结果被电线绊了一下，整个人向前扑去——
凌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，稳稳地扶住了我。他的手掌温暖干燥，握力坚定却不粗暴。那一刻，时间仿佛静止了，我只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和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
"小心点。"他松开手，声音依然平静，但我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。
实验结束后，我逃也似地回到座位，心脏还在狂跳不止。徐莉莉立刻凑过来八卦："怎么样？和学霸一组什么感觉？"
"就...很正常啊。"我假装整理书包，避开她的目光。
"得了吧，你脸都红到耳根了！"徐莉莉坏笑，"不过别想了，人家凌远喜欢的是林雨晴那种类型，学习好长得又漂亮..."
我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。是啊，凌远有喜欢的人了，而且是个比我优秀一百倍的校花。我只是个不小心闯进他手机里的不速之客，还是个害他实验出错的笨手笨脚的学渣。
放学后，我故意磨蹭，等凌远走了才收拾书包。没想到刚出校门，就看到他站在路边，似乎在等人。我赶紧低头加快脚步，却被他叫住了。
"马小小。"
我僵在原地，慢慢转过身："有事吗？"
凌远走过来，犹豫了一下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："我们...是不是拿错了手机？"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。他发现了？他要摊牌了？
"徐莉莉说你的手机壳和我的一样，"他继续道，"但我确认过这确实是我的手机。只是...它最近有点异常。"
"异常？"我装傻，"什么异常？"
"就像..."他斟酌着词句，"有自己的想法一样。我以为是故障，但现在觉得...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。"
我紧张得手心冒汗。他到底知道多少？
"你相信灵魂吗？"他突然问。
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，我结结巴巴地回答："啊？灵魂？那个...科学还没证实..."
"科学也没法解释我手机的情况。"凌远直视我的眼睛，"如果你知道什么...请告诉我。"
在那双清澈的眼睛注视下，我几乎要坦白了。但就在这时，林雨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："凌远！原来你在这儿，我找了你半天。"
凌远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。林雨晴小跑过来，看到我时微微一愣："哦，你好。"
"你好。"我勉强笑了笑，抓紧书包带子，"我先走了。"
转身离开时，我听到林雨晴说："关于那个科技馆，周末我有时间..."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看来没有我的干扰，凌远还是成功约到了校花。我算什么？不过是他手机里一个讨厌的鬼魂罢了。
7 学霸的试探
回到家，我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。如果我现在魂穿回凌远的手机，是不是就能阻止他们的约会？但这个念头立刻让我感到羞愧——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他的生活？
正胡思乱想时，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【如果你真的在我的手机里，请证明给我看。——凌远】
我的呼吸停滞了。他知道了？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？但更重要的是——我该怎么回应？
凌远的短信让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足足一分钟。他知道了？还是只是在试探？我深吸一口气，回复：【证明什么？】
几乎是立刻，三条信息接连弹出：
【证明你就是我手机里的"存在"】
【我知道是你，马小小】
【物理实验时你的反应太明显了】
我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床上。他早就知道了！回想起实验课上他那些意味深长的问题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知道我看到了他的加密相册，知道他给林雨晴写的短信，甚至可能知道我在手机里做的所有小动作...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：
【别担心，我没有生气。事实上，这很...有趣】
有趣？我抓起手机，犹豫地打字：【你怎么确定是我的？】
【手机壳。徐莉莉说的没错，那天我们确实拿错了手机。但第二天早上，我的手机又莫名其妙回到了我口袋里，只是里面多了个"住客"】
原来如此！那天我确实短暂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，可能就在那时手机也交换回来了。但灵魂穿越这种事，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？
像是读懂了我的心声，下一条消息来了：
【我查了很多资料，量子纠缠、意识传输...虽然罕见，但并非没有理论可能。更重要的是，我记录了你通过手机做出的所有反应，模式太像人类了】
这个学霸居然把我当成研究课题了！我既好气又好笑，回复：【所以你现在是在收集数据？】
【不，我想和你聊聊。面对面】
这条消息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面对面？那岂不是要...约会？我赶紧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。他可能只是想弄清楚这个超自然现象而已。
【好啊，什么时候？】我尽量让回复看起来平静。
【明天下午放学后，学校后门的咖啡店？】
【OK】我简短地回复，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了一声。我要和凌远"约会"了！虽然是以"手机里的女鬼"这种诡异身份...
8 学霸的告白
第二天早晨，我在校门口远远看到凌远，立刻低头加快脚步。没想到他在人群中准确锁定了我，微微点头示意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，差点撞上走廊的消防栓。
整个上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，不停想象下午的见面。他会问什么？我该怎么解释？如果他问我为什么干扰他和林雨晴，我总不能说"因为我吃醋"吧？
午休时，我躲在食堂角落，远远观察凌远。他和往常一样独自吃饭，时不时看一眼手机。突然，他眉头微皱，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，开始认真记录什么。
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：
【你刚才是不是试图打开我的音乐 APP？】
我愣住了：【没有啊，我在食堂】
【奇怪，我的手机自己播放了一段音乐，然后又突然停止了】
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：【什么音乐？】
【肖邦的《夜曲》。我从未下载过这首曲子】
我咬住下唇。这首曲子我太熟悉了——妈妈生前是钢琴老师，这首《夜曲》是她最常弹的。难道我的某些记忆或喜好能影响凌远的手机？
下午的课结束后，我磨蹭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敢去咖啡店。凌远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，面前放着两杯热饮。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，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。
"热可可，加棉花糖。"他推过其中一杯，"我猜你会喜欢甜的。"
他怎么知道？我警惕地看着他："又是你的'研究数据'告诉你的？"
"不，"他轻笑，"是物理实验时我注意到你的铅笔盒上贴满了甜品贴纸。"
这个细节他竟然记得。我小心地啜了一口热可可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。
"所以，"凌远开门见山，"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？"
我摇摇头："我自己也搞不清楚。那天我们撞到后，我拿错了手机，回家想关机时突然被吸进去了。"省略了偷看他相册的部分，我大致描述了被困在手机里的感受。
凌远听得很认真，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。"你能控制所有手机功能吗？"
"不完全是，时灵时不灵。有时候我能让某个 APP 打开，有时候只能让表情栏变化。"
"有意思..."他若有所思，"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增强吗？"
"好像会。一开始我什么都做不了，现在偶尔能控制摄像头和音乐了。"我突然想到什么，"对了，那首《夜曲》...是我妈妈以前常弹的。"
凌远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所以你的记忆能影响手机内容？这太不可思议了！"他激动地往前倾身，"还有其他例子吗？"
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，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到凌远如此鲜活的表情——不再是学校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学霸，而是一个对未知充满好奇的普通男孩。
"暂时没有..."我犹豫了一下，"凌远，你为什么不害怕？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应该觉得见鬼了吧？"
他推了推眼镜："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不代表就是灵异现象。量子力学中有很多类似..."
"停！"我做了个暂停手势，"说人话。"
凌远笑了："好吧，简单说，我觉得这很酷。而且..."他声音低了下来，"在手机里的你，可能是最近唯一一个...了解真实我的人。"
这句话让我的心软成一团。我想起他接父亲电话时紧绷的下颌线，想起他日历上密密麻麻的日程，想起那个加密相册里小心翼翼的暗恋证据。
"那个...林雨晴..."我试探性地开口。
"哦，她啊。"凌远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，"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
"我想的哪样？你明明有个相册专门存她照片！"
"Project L..."凌远恍然大悟，"你看到了那个。其实那是...算了，很难解释清楚。"
我正想追问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。来电显示"爸爸"。凌远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。
"我得接这个。"他起身走到店外。
透过玻璃窗，我看到他的背挺得笔直，像一根绷紧的弦。通话很短，但凌远回来时整个人明显阴沉了许多。
"一切还好吗？"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"嗯。"他简短地回答，然后看了看表，"我该回去了，有个竞赛要准备。"
"什么竞赛？"
"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。"他收拾书包，"我设计了一个基于神经网络的音乐生成算法。"
我瞪大眼睛："你会编程？还懂音乐？"
"自学了一点。"凌远轻描淡写地说，但我注意到他提起这个时眼睛又亮了起来，"其实我更喜欢计算机，但我爸..."
他的话戛然而止，但我能猜到下文。物理竞赛冠军的儿子怎么能去学计算机？那不符合凌教授的期望。
"我送你回家吧。"凌远突然说。
"啊？不用了！"我慌忙摆手，"我家很近..."
"马小小，"他直视我的眼睛，"我知道你还在时不时'访问'我的手机。如果我们保持近距离，也许能找出你穿越的原因。"
原来是为了研究。我压下心里那点小失落，点点头："好吧。"
回家的路上，凌远问我："你在手机里的时候，能感觉到累吗？"
"有点像长时间盯着屏幕后的疲劳感。有时候会'睡着'，就是突然失去意识一会儿。"
"能量守恒..."他喃喃自语，"维持意识活动需要能量，这解释了手机异常耗电。"
走到我家楼下时，凌远突然说："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。"
我疑惑地递给他。他在两台手机间来回操作了一番，然后还给我："我设置了一个共享云相册。如果你又困在我手机里，可以通过这个传递信息。"
"你好像很期待我再被困住？"我挑眉。
"只是预防措施。"他推推眼镜，但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，"明天见。"
回到家，我扑到床上，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。我和凌远"约会"了！虽然大部分时间在讨论量子物理和手机故障，但...他请我喝热可可了！还送我回家了！
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遐想。是凌远发来的云相册链接，里面已经有一张照片：咖啡店角落的座位，从他对面的角度拍摄，配文"研究记录：首次面对面交流"。
我忍不住笑了，回了一张刚才偷拍的他的侧影，配文"研究对象：疑似人类学霸"。
他很快回复：【偷拍违反研究伦理】
我回了个吐舌头的表情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和凌远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。白天在学校，我们保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；放学后，他会发消息分享他的"研究笔记"，而我则时不时"拜访"他的手机——现在我已经能比较自如地控制摄像头和音乐 APP 了。
周四下午，我正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等放学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凌远发来消息：【紧急！被困在物理实验室，需要你帮忙】
我立刻坐直了身体：【？】
【林雨晴和几个女生把我堵在实验室问问题，脱不了身。能帮我制造个"故障"吗？】
一股酸意涌上心头，但我还是回复：【你想怎么"故障"？】
【让手机自动播放音乐？随便什么，越突兀越好】
我深吸一口气，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在他手机里。几分钟后，凌远发来消息：【成功了！她们被吓跑了。你放的什么歌？】
【《恶魔的颤音】我坏笑着回复，【小提琴曲，很适合驱魔】
【...】他回了一串省略号，然后，【谢谢】
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凌远真的把我当成了...朋友？盟友？至少不只是研究对象了。
周五晚上，我正在家赶作业，手机突然自动打开了云相册。凌远发来一张照片：他的书桌，摊开的物理竞赛题，和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。配文：【深夜研究持续中。手机电量消耗异常，建议"住客"控制活动强度】
我笑了，回了一张我乱糟糟的书桌和半融化的冰淇淋照片：【学渣的深夜挣扎。建议学霸早点睡觉】
他回了个"摇头"的表情。
这种隔着手机的互动让我有种奇妙的亲密感。通过凌远的摄像头，我看到过他深夜学习时揉眼睛的小动作，看到过他听到父亲电话时绷紧的肩膀，甚至看到过他刚洗完头发没戴眼镜的罕见模样——湿漉漉的刘海垂下来，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。
周六早晨，我醒来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凌远的消息：
【尝试新实验：保持手机距离你 50 米内，观察"穿越"现象】
【已标记地图上的实验位置】
【目前距离 42 米，电量消耗速度增加】
【距离 28 米，摄像头自动启动】
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：【紧急！我爸提前回来了！需要你帮忙！】
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，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凌远家就在隔壁小区，根据他发的位置，我跑到两小区间的围墙处，刚好看到他的房间窗户。
手机又响了：【他在书房检查我的竞赛进度。我需要你在我手机里，帮我调出昨天保存的算法文件】
我深吸一口气，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在他手机里。几秒钟后，我感到熟悉的拉扯感，再睁眼时，已经身处那个发光的电子空间里。
通过摄像头，我看到凌远的书桌。他正襟危坐，面前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——凌教授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"这个算法结构太花哨了。"凌教授皱眉看着电脑屏幕，"物理竞赛不是编程比赛，重点应该放在理论推导上。"
"但评委去年特别提到创新性的重要性。"凌远的声音平静，但我能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看出他的紧张。
"你在质疑我？"凌教授的声音冷了下来，"我当了十年竞赛评委，不比你清楚标准？"
凌远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我想保留算法部分。这是我花了很多时间..."
"时间？"凌教授打断他，"你的时间应该用在刀刃上！下周的模拟考准备得怎么样了？清华保送材料都齐全了？"
"都按照计划在进行。"凌远的背挺得笔直，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。
"那就好。"凌教授转身要走，又停下来，"对了，你手机最近怎么老是发热？是不是又在搞那些没用的编程？"
"只是普通的硬件故障。"凌远面不改色，"我正准备去维修。"
"别修了，直接换新的。"凌教授不容置疑地说，"下周我带你去买。"
门关上后，凌远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了下来。他拿起手机，轻声道："马小小？你还在吗？"
我让闪光灯轻轻闪了两下作为回应。
"谢谢。"他苦笑，"如你所见，我家的情况...比较复杂。"
我多想告诉他我理解，多想安慰他，但在这个状态下，我能做的太有限了。最后，我打开备忘录，慢慢打出：【你的算法很棒】
凌远看着这行字，嘴角微微上扬："可惜我爸不这么认为。"
我又打：【不是为了比赛，是为了你自己】
他愣住了，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"是啊...其实我参赛不是为了保送，而是..."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"而是想证明给自己看，我能走自己的路。"
这一刻，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凌远最真实的一面——不是完美学霸，不是物理天才，只是一个被父亲期望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男孩。
"小小，"他突然说，"如果...我是说如果，我真的换了新手机，你会...？"
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。是啊，如果他换了手机，我会怎么样？继续困在这台可能被丢弃的旧手机里？还是随着数据转移？或者...直接消失？
闪光灯不安地闪烁了几下。凌远似乎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，赶紧说："别担心，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。"
他打开电脑，调出那个算法文件，开始修改。"你知道吗，这个算法其实有个隐藏功能。"他敲击键盘，"它可以生成钢琴曲...我小时候学过钢琴，后来我爸说浪费时间..."
音乐从电脑音箱里流淌出来，是一段忧伤而美丽的旋律。凌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跟着节奏敲打，眼神遥远，仿佛回到了某个被遗忘的梦境。
我让手机轻轻振动，跟着节奏打拍子。凌远笑了，那一刻，我们之间似乎不需要任何语言。
周日，凌远发消息说林雨晴约他去科技馆。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五分钟，胸口发闷。他有权利和任何人约会，我算什么？一个困在他手机里的不速之客而已。
但我还是回复：【玩得开心】
两小时后，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凌远发来一连串消息：
【紧急求助！】
【林雨晴不是一个人来的】
【她带了闺蜜团，我像动物园里的猴子】
【帮我制造个故障，什么都可以！】
我忍不住笑出声，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。集中精神后，我再次"访问"他的手机。通过摄像头，我看到凌远被三个女生围在科技馆的恐龙模型前，表情僵硬得像被冻结了。
我让手机突然大声播放《婚礼进行曲》，然后自动拨打了凌远父亲的电话——当然，在接通前立刻挂断。
效果立竿见影。凌远装作接到紧急电话的样子，成功脱身。几分钟后他发来消息：【太有效了，她们以为我爸是恶魔班主任】
【不过你放《婚礼进行曲》是什么意思？】
我坏笑着回复：【提前练习】
【...】他又回了一串省略号，【作为答谢，明天请你喝热可可】
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。这算什么？约会吗？还是只是"研究对象"的报酬？但无论如何，明天又能见到他了，这个念头让我的心像棉花糖一样轻盈起来。
9 学霸的选择
-周一早晨，我在校门口远远看到凌远，立刻低头加快脚步。自从昨天他发消息说"请喝热可可"后，我的心脏就像装了个小马达，一见到他就狂跳不止。
"马小小。"
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我僵在原地，慢慢转身。凌远站在晨光中，白衬衫一尘不染，手里拿着两杯饮料。
"给你的。"他递过其中一杯，热气腾腾的可可上飘着三颗棉花糖，"昨天说好的。"
我接过杯子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我差点把饮料打翻。"谢、谢谢。"
我们并肩走向教学楼，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。学霸凌远和学渣马小小走在一起，这画面确实够魔幻。
"那个...科技馆好玩吗？"我故意问道，虽然通过手机我已经知道了一切。
凌远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："如你所知，是个灾难。"
"我哪知道？"我装傻。
"马小小，"他突然停下脚步，直视我的眼睛，"我们都知道你昨天'访问'了我的手机。"
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，可可差点再次遭殃。"我...我只是..."
"开玩笑的。"他嘴角微微上扬，"不过谢谢你救我出来。林雨晴和她的朋友们...太热情了。"
这个微小的笑容让我看呆了。在学校里，凌远几乎从不笑，总是板着一张俊脸，像尊完美的雕塑。但现在，他嘴角的弧度柔和了整个面部线条，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透明的浅棕色。
"怎么了？"他注意到我的目光。
"没什么！"我猛吸一口可可，结果被烫到舌头，"嗷！"
凌远摇摇头，递给我一张纸巾："小心点。"
物理课上，老师宣布下周有个小组展示，两人一组。我正想和徐莉莉组队，却听老师说："上次实验课的分组不变。"
我的头"嗡"的一声。这意味着我又要和凌远一组了！徐莉莉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，挤眉弄眼，我只能回以一个绝望的眼神。
下课后，凌远走过来："关于课题展示，你有什么想法？"
"呃...做个 PPT？"我毫无头绪。
"我是说内容。"他耐心解释，"老师给的题目是'物理在生活中的应用'，范围很广。"
我绞尽脑汁想给他留下好印象："我们可以做...智能手机里的物理原理？比如陀螺仪、触摸屏什么的..."
凌远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好主意。很少有人意识到现代物理就在口袋里。"
他竟然夸我了？我的心像棉花糖一样膨胀起来。
放学后，我们在图书馆讨论课题。凌远的笔记整齐得像印刷品，我的则像被猫抓过的草纸。当他认真讲解陀螺仪原理时，我的注意力却全在他说话时微微颤动的睫毛上。
"...所以通过测量角动量变化..."凌远突然停下，"你在听吗？"
"啊？当然！"我慌忙指向他的笔记，"就是那个...角速度什么的。"
他叹了口气："马小小，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，可以直接说出来。"
被看穿了。我硬着头皮说："我只是觉得...为什么非要这么严肃呢？物理也可以有趣啊。比如..."我灵机一动，拿起手机转了个圈，"你看，现在所有 APP 都跟着转过来了，这不就是角动量守恒吗？我们可以用这种直观的方式展示。"
凌远愣住了，然后——他居然笑了，不是微微上扬的嘴角，而是一个真正的、露出虎牙的笑容："有意思。我从没想过这样解释。"
我的心脏漏跳一拍。原来凌远笑起来左脸有个小酒窝，平时完全看不出来。
"我负责技术内容，你负责想展示方式？"他提议。
"成交！"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们形成了奇怪的默契。白天在学校讨论课题，放学后通过手机"聊天"。凌远甚至专门下载了一个即时通讯 APP，说这样比云相册传纸条效率高。
周四晚上，我正在为课题画示意图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凌远发来消息：【能帮我看看这个吗？】
紧接着是一个文档，标题是"科技竞赛决赛演讲稿"。
【你爸不是不让你用那个算法参赛吗？】我问道。
【我改了题目，但保留了核心内容。】他回复，【明天预演，需要建议。】
我点开文档，立刻明白他为什么求助了。内容扎实但枯燥得像教科书，完全不像一个 17 岁学生的演讲，倒像是学术论文。
【太严肃了！】我打字，【加点幽默如何？】
【不擅长。】他简短回复。
我咧嘴一笑，开始大改特改。把晦涩的专业术语换成生动比喻，在适当位置插入几个科技梗，最后还加了个自嘲的结尾。完成后，我发回给他：【试试这个版本？】
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后，凌远回复：【你确定这样不会显得不专业？】
【相信我，评委也是人。他们听了一整天枯燥演讲后，会感谢你让他们笑一笑的。】
【好吧，值得一试。谢谢。】
周五下午，凌远请假去参加竞赛预演。我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，手指不停敲打桌面。徐莉莉凑过来："怎么，担心你家学霸啊？"
"他不是我家的！"我条件反射地反驳，却忍不住看了眼手机——没有新消息。
放学后，我正收拾书包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凌远发来一张照片：他站在演讲台上，手里拿着"最佳表现奖"的证书。
【你成功了？！】我惊喜地回复。
【评委说这是他们听过最生动有趣的科技演讲。】他回复，【谢谢你。】
紧接着又是一条：【你在学校吗？我回来拿书包。】
【在，正要走。】
【等我五分钟。】
我的心跳加速。他要见我？为什么？就为了说声谢谢吗？
五分钟后，凌远出现在教室门口，头发微微凌乱，像是跑过来的。他手里还拿着那个证书，眼睛亮得惊人。
"评委特别表扬了结尾那个笑话。"他直接走到我面前，"连我爸爸都没说什么。"
"你爸去了？"我瞪大眼睛。
"嗯。"凌远的表情复杂起来，"他...没想到我会改变演讲风格。"
"他喜欢吗？"
"他说..."凌远模仿父亲严肃的语气，"'至少你没在台上出洋相'。对他来说，这算是高度赞扬了。"
我们相视一笑。这一刻，我忽然觉得和他之间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结，就像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。
"作为答谢，"凌远说，"周末请你去看电影？新上映的科幻片，讲量子物理的。"
我的大脑瞬间宕机。这是...约会邀请？
"就当是课题研究的延伸。"他补充道，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，但耳尖微微发红。
"好啊。"我努力使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雀跃，"正好可以写进报告里。"
走出校门时，我们碰到了林雨晴和她的闺蜜团。看到我和凌远走在一起，她们明显愣了一下。
"凌远！"林雨晴甜甜地叫道，完全无视我的存在，"恭喜你得奖！我就知道你会赢。"
"谢谢。"凌远礼貌但疏离地回应。
"下周学生会组织的参观活动，你会来吧？"林雨晴期待地问，"我特意安排了物理实验室的环节。"
凌远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说："抱歉，我已经有安排了。"
"什么安排？"林雨晴追问。
"和...马小小讨论课题。"他平静地说。
林雨晴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她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。"哦...好吧，下次再说。"
她拉着闺蜜们快步走开，但我还是听到了那句刻意压低的"怎么会是她？"。
我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。是啊，怎么会是我呢？凌远这样的学霸，本该和林雨晴那样的校花在一起。我只是个不小心闯进他手机里的意外罢了。
"别在意。"凌远突然说，仿佛读懂了我的心事，"林雨晴只是..."
"完美的校花，成绩好长得漂亮，和你很配。"我勉强笑笑，"我懂的。"
"不，"凌远摇头，"她只是把我当成又一个可以加到'成就清单'上的项目。"
这个尖锐的评论让我惊讶地抬头。凌远的眼神很平静，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："我见过太多次了。成绩好的女生接近我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'最好的'。"
"我才不是..."我脱口而出，又赶紧闭嘴。
凌远看着我，眼镜后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："我知道你不是。"
我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，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。
"对了，"凌远打破沉默，"我手机最近越来越卡了，但我不会换新的。"
"为什么？"
他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我："因为现在它对我而言...不只是一台设备了。"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是在说...我吗？
"而且，"他继续道，"我记录的所有研究数据都在里面，包括关于你的观察笔记。"
"观察笔记？"我提高声音，"你把我当实验小白鼠记录？"
"当然。"他推推眼镜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"从第一次发现异常开始，每天的症状、电量消耗、反应模式...非常详细。"
我气得去抢他的手机："给我看看！"
凌远轻松地举高手机，他比我高一个头，我跳起来也够不着。"这是重要研究资料。"
"凌远！"我气急败坏地踩了他一脚。
"嗷！"他疼得弯下腰，我趁机抢过手机，却发现需要指纹解锁。
"卑鄙！"我把手机塞回他手里。
他笑了，那个罕见的、露出虎牙的笑容："马小小，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。"
这句话让我一时语塞，既恼火又莫名开心。
周末的电影约会——不对，是课题研究活动——如期进行。凌远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，手里拿着两杯热饮。
"今天不是可可。"他递给我一杯抹茶拿铁，"换换口味。"
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抹茶？我正想问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手机备忘录里写过。这家伙肯定翻遍了我手机里的所有信息！
电影很精彩，虽然大部分量子物理的内容我没看懂。每当银幕上出现复杂的公式，凌远就会凑过来小声解释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，让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。
散场后，我们在附近的公园散步。凌远难得地放松，谈论着电影里的科学细节，眼睛闪闪发光。我大部分时间只是点头，但一点也不觉得无聊。看他这么投入的样子，反而有种奇妙的满足感。
"抱歉，"他突然停下，"我是不是讲得太专业了？"
"不会啊，"我微笑，"看你这么兴奋挺好的。比在学校里板着脸的样子好多了。"
凌远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在学校不一样。我父亲...期望很高。"
"所以你总是表现得很完美？"
"习惯了。"他轻声说，"除了...在你面前。"
这句话像一颗糖果在我心里化开。我想告诉他，他不必总是那么完美，想说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，想说他在演讲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帅...但最后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。
"我们去吃冰淇淋吧。"我指着街对面的甜品店，"科学家也需要补充糖分。"
凌远笑了："遵命。"
周一回到学校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。凌远会在走廊上对我点头微笑，午餐时偶尔会坐在不远处的桌子，物理课上我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。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，但我不在乎——好吧，其实我在乎得要命，每次有人看我们，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。
周三下午，物理老师宣布我们的课题展示获得了全班最高分。"特别是演示部分，"老师表扬道，"既严谨又有创意。"
下课后，凌远被老师叫去帮忙整理实验器材。我正准备离开，突然听到有人叫我。
"马小小。"林雨晴站在门口，笑容甜美但眼神冰冷，"能聊一下吗？"
我跟着她走到走廊拐角，她的闺蜜团立刻围了上来。
"听说你和凌远走得很近？"林雨晴开门见山。
"我们只是课题搭档。"我警惕地回答。
"是吗？"她挑眉，"周末还一起看电影了？"
我的脸热了起来："那是...课题研究的一部分。"
林雨晴轻笑一声："听着，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引起凌远注意，但适可而止吧。他这样的学霸，最终还是会选择和自己匹配的人。"
"比如你？"我忍不住反击。
"比如我。"她自信地撩了撩长发，"全校第一和倒数的组合，不觉得可笑吗？"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。是啊，凌远是稳居年级榜首的学霸，而我只是个勉强及格的学渣。我们之间除了那个手机意外，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。
"你们在干什么？"凌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。他抱着实验器材，皱眉看着我们。
"没什么，"林雨晴立刻换上甜美笑容，"只是和马小小聊聊天。对吧？"
我没回答，低头快步走开了。凌远叫了我一声，但我没停下。
放学后，我独自躲在图书馆角落，不想见任何人。手机震动了好几次，都是凌远发来的消息，但我没看。林雨晴说得对，我和凌远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这段奇怪的友谊——如果算友谊的话——迟早会结束。
天色渐暗，图书馆快要关门了。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，突然看到凌远站在书架旁，静静地望着我。
"你怎么找到我的？"我小声问。
"手机定位。"他直言不讳，"我担心你。"
"因为你的研究资料可能丢失？"我苦涩地说。
凌远走近几步："因为你是我的朋友。"
我抬头看他，惊讶地发现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，甚至带着一丝...脆弱？
"林雨晴跟你说什么了？"他问。
"没什么，就是...事实。"我咬住下唇，"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"
凌远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："你知道我为什么随身带着这台越来越卡的手机吗？"
"因为你的研究..."
"不，"他打断我，"因为这是唯一能让我做真实自己的地方。在学校里，我必须扮演凌教授完美的儿子；在同学面前，我必须保持学霸的形象。只有在这台手机里——只有和你在一起时，我才不需要伪装。"
我的心跳加速，喉咙发紧。
"马小小，"凌远轻声说，"你可能觉得自己只是个'学渣'，但你拥有的东西，是很多'学霸'都缺乏的——真实的勇气，和不被框架束缚的思维方式。"
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"告白"，虽然他没用那些浪漫的词汇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我赶紧低头掩饰。
"所以，别让林雨晴的话影响你。"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，"在我眼里，你比任何人都特别。"
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，只能点点头。凌远微微一笑，递给我一张纸巾："回家吧。明天见。"
走出图书馆时，夜色已深。街灯下，凌远的侧脸线条柔和而清晰。他陪我走到公交站，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，但沉默不再尴尬。
上车前，凌远突然说："对了，我手机最近经常自动播放一首歌，旋律很熟悉，但我想不起来名字。"
"什么歌？"
他轻声哼了一段旋律。我愣住了——那是我妈妈生前最爱的曲子。
"《星空下的告白》，"我轻声说，"是我妈妈...最喜欢的。"
凌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"有意思。看来我们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。"
公交车启动了，透过车窗，我看到凌远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，手里握着那台旧手机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10 高考后的重逢
高考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，我几乎是冲出考场的。阳光刺眼地照在脸上，我眯起眼，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同学，有种不真实感——就这样结束了？十二年的寒窗苦读，就这样画上句号？
徐莉莉从后面追上我，一把抱住我的肩膀："小小！解放了！今晚班级聚餐你一定得来！"
"嗯，一定。"我随口答应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"找凌远啊？"徐莉莉坏笑，"他提前交卷了，好像有什么急事。"
我的心沉了一下。自从那次手机彻底黑屏后，我和凌远就失去了那种特殊的联系。虽然在学校里我们还是会偶尔交谈，但那种通过手机建立的亲密感似乎随着高考的临近而逐渐淡去。
回到家，我瘫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发呆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我懒洋洋地抓过来一看，差点从床上滚下去——是凌远！
【能见个面吗？我在你家楼下】
我冲到窗前，一把拉开窗帘。凌远真的站在楼下，白 T 恤被夏风吹得微微鼓起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。看到我，他举起手挥了挥。
我的心脏开始狂跳，手指颤抖着回复：【马上下来】
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，我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刹住车，强迫自己深呼吸平复心跳。推开单元门，凌远就站在阳光下，嘴角挂着那个罕见的、只对我露出的微笑。
"考得怎么样？"他问。
"还行吧，反正结束了。"我耸耸肩，努力表现得自然，"你呢？"
"正常发挥。"他递过手里的东西——是那台旧手机，"我来还你这个。"
我愣住了："这...这不是你的手机吗？"
"不，是你的。"凌远认真地说，"记得高三开学那天我们相撞吗？那时候就拿错了。后来我查了序列号确认的。"
我接过手机，翻过来看到背面极不显眼的一行小字——确实是我的手机。所以一直以来，我是被困在自己的手机里？
"那...里面的数据..."我小声问。
"都在。"凌远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，"包括那些...特殊的'互动记录'。"
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："你...你都知道了？"
"差不多吧。"他推了推眼镜，"从你第一次用表情符号回应我，再到...那些深夜的钢琴曲。虽然科学上很难解释，但我确定那不是幻觉。"
我们沉默地站在阳光下，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息。
"要走走吗？"凌远提议。
我们沿着小区林荫道慢慢走着，树影斑驳地洒在地上。我鼓起勇气，决定坦白一切："凌远，关于我在你——在我的手机里做的那些事..."
"删掉我给林雨晴的短信？在图书馆切换摄像头？还是放《婚礼进行曲》捣乱？"他挑眉。
"你都记得！"我捂住脸，"对不起，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..."
"马小小，"凌远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我，"我应该谢谢你。"
"啊？"
"如果不是你那些恶作剧，我可能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心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我耳中，"我原以为对林雨晴的注意是喜欢，其实那只是...一种习惯。习惯去关注'应该'关注的人。"
我的心跳加速："那什么才是...不是习惯？"
凌远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："给你的。"
我接过盒子，小心翼翼地打开——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手机形状的小吊坠。
"这是..."
"纪念我们的'初遇'。"凌远嘴角微扬，"现在你可以随时'魂穿'我的生活了，不需要真的被困在手机里。"
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，那个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像一个小小的奇迹。
"凌远，"我深吸一口气，"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。那天我之所以会...被困在手机里，是因为我想偷看你给林雨晴发的消息。我那时就...有点喜欢你。"
凌远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，然后他笑了："我知道。"
"什么？！"
"手机相册有访问记录。"他有些不好意思，"我看到有人深夜查看过我的照片，时间刚好是你被困的那晚。"
我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："那你为什么不早说！"
"因为..."凌远突然靠近一步，我们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——他身上是清爽的薄荷味，而我大概是考试后的汗味，"我喜欢看你绞尽脑汁引起我注意的样子。"
这个回答太犯规了！我抬头想抗议，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中。阳光下，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，嘴角的弧度让我想起他演讲成功那天的笑容。
不知是谁先动的，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短，最后，他的唇轻轻贴上了我的。那是一个青涩的、带着夏日气息的初吻，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，却让我的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。
分开后，凌远耳尖通红，却还强装镇定："所以...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？尽管我们可能要去不同的城市..."
"等等，"我打断他，"你报考了哪里？"
"杭州，浙江大学计算机系。"他有些犹豫，"我父亲希望我去清华读金融，但我..."
"太巧了！"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，"我被中国美院录取了！也在杭州！"
凌远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惊喜："真的？我以为..."
"你以为我会留在本地？"我咧嘴一笑，"学渣也有梦想的好吗？而且...谁说学渣就不能逆袭了？"
他大笑起来，那个毫无防备的、灿烂的笑容让我看呆了。原来凌远也可以这样笑，像普通男孩一样开怀大笑。
"对了，"我突然想起什么，"你父亲...同意你学计算机吗？"
凌远的笑容收敛了一些："不完全同意。但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——如果我能拿到奖学金，他就不再干涉我的选择。"
"你肯定能行！"我信心满满地说，"连科技竞赛那么难的演讲你都搞定了。"
"说到演讲，"凌远认真地看着我，"那是我第一次做自己，而不是我父亲期望中的'凌远'。而这一切，都要感谢一个闯进我手机里的女孩。"
夏风吹过，带着栀子花的香气。我们十指相扣，慢慢走向小区门口，就像走向我们共同的未来。
11 杭州的约定
三个月后，杭州。
"凌远！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设计！"我冲着手机喊道。
屏幕上的凌远抬起头，他那边是浙大的宿舍背景。我们开发的"远程同屏"APP 正实时传输着他的画面——这是他去大学后的第一个项目，说是为了让我能随时"魂穿"他的生活。
"构图不错，但配色可以更大胆些。"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，"就像你当初在我手机里捣乱时那样...不拘一格。"
我做了个鬼脸，调整了设计稿的颜色。自从来到中国美院，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。曾经那个上课走神的学渣，现在成了老师口中"有独特视角"的学生。而凌远也在浙大如鱼得水，他的算法项目甚至已经拿到了第一轮投资。
"周末去看电影吗？"凌远问，"新上映的科幻片。"
"又是量子物理题材？"我挑眉。
"不，这次是关于人工智能的。"他推了推眼镜，"据说有个角色被困在了手机里..."
"凌远！"
他大笑起来，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。谁能想到，一年前那个奇幻的遭遇，会让我们的人生轨迹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？
情人节那天，凌远带我去了杭州的一条老街。夜幕降临，华灯初上，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。
"又送我手机吊坠？"我开玩笑地问。
"不，"他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，"这次是升级版。"
我的呼吸停滞了："这...这是..."
"不是求婚，"他赶紧解释，"至少现在不是。只是一个承诺...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，马小小。无论是在手机里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。"
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，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手机图案，和我们的初遇日期。我伸出手，让他为我戴上，然后踮起脚尖，吻上了他的唇。
街角的音响店正好播放到那首《星空下的告白》，是我妈妈最爱的歌，也是曾经在凌远手机里自动播放过的旋律。我们相拥而吻，仿佛回到了那个灵魂相遇的起点——一台小小的手机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，一段不可思议的缘分。
分开时，凌远轻轻碰了碰我胸前的手机吊坠："现在，你可以随时'魂穿'我的生活了。"
我笑着靠在他怀里，知道无论未来如何，我们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7 02:00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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