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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子的初恋失业了，她把他接回了家。
美名其曰：借住。
可家里只有两间房，不够分。
妻子提议让女儿和初恋一间房，我极力反对。
毕竟，男女有别，何况女儿已经上初中了。
妻子骂我心脏看什么都脏，女儿也大哭大闹甚至不认我这个爸爸。
可我还是不放心，自己去沙发上睡了三个月。
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，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心大。
明明曾经，我给还是婴儿的女儿洗澡都不肯。
直到我听到女儿的梦话。
“顾泽这个坏蛋，我好不容易可以和亲爸一起睡觉，都被他毁了！”
那一刻，我明白了一切。
1
亲自鉴定结果出来了。
我看着封面，抽了好几根烟，都没能下定决心翻开看结果。
院长推门进来，递给我一叠文件。
“小顾啊，医院刚好空出一个信息岗，你那个朋友可以来面一下。这里是往年的参考题，只要看了基本都能过。”
我如梦初醒，“好，我会转交给他。”
院长点点头走了。
我碾碎了烟头，翻开了那份亲子鉴定。
果然，那个我用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女儿不是我的。
难怪。
难怪沈青不让我靠近女儿，却同意女儿和周齐之一起睡觉。
对她来说，我才是那个应该防着的陌生人。
其实回想起来，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。
和沈青结婚后，她十分冷淡，尤其是在床事方面。
我一碰她就往床沿挪一寸。
可突然有一天，我刚进门她就吻上了我的唇，迫不及待的撕开我的衣服。
我瞬间兴奋，慌乱打开抽屉拿出保险套。
她却扼住了我的手。
“我想试试，没有那个的滋味。”
“顾泽，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
我意乱情迷，没有多想，甚至忘了结婚那天她曾冰冷的要求丁克。
现在想想，我真是愚蠢至极。
她是因为和我，才想丁克。
她只愿意生下初恋的孩子。
如果不是那天我无意听到女儿的梦话，她是不是想瞒天过海一辈子。
我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扔到了垃圾桶。
既然她们想和周齐之生活。
那就顺了他们的意吧。
我和沈青是相亲认识的。
第一眼，我就喜欢她了。
后来她家开出了天价彩礼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
为了凑钱，我排满了所有手术，最累的时候三天三夜没有睡觉。
我一直知道，沈青并不喜欢我，还有个至今望不掉的初恋。
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还爸爸的赌债。
婚礼那天，她冷着脸带上白色头纱，眼里满是不甘。
我以为真心可以换真心，日久总能生情，便对她百般好。
可她还是冷淡至极，时常不回家。
甚至，亲戚们都以为我们分居了。
直到玥儿出生后，我们才亲密起来。
我以为终于苦尽甘来，可没想到一切都是自欺欺人。
结婚十多年，连玥儿都知道生父是周齐之。
沈青就这样把我耍的团团转。
我疲惫的倒在沙发上，没有家里的咯人。
手机振动起来。
沈青给我发来消息：
【我买了个沙发床放在客厅，你赶紧回来看看，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直接退掉。】
苦涩的扯了扯嘴角。
周齐之刚住进家里，我因为分房大闹一场。
后来沈青提起重新买套大房子，一家四口一起住。
我觉得荒谬至极。
如今经济这么差，房价也在暴雷边缘。
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。
她也知道这些便没再纠缠，不过包里还是藏着几张中介传单。
从他来后，沈青对我最大的补偿就是换一张沙发床。
想到这里，我就觉的很累。
我第一次没有回她的消息。
见我没回复，很快打电话过来。
语气满是不悦。
“你没看到我消息吗，安装师傅还在等着呢！”
“我今晚加班。”
“加班加班，每次都是这个理由，你是个有家庭的人！快点回来，路上顺便带个百味鸡，玥儿想吃。”
我没说话。
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小婴儿稚嫩可爱的脸。
玥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，可我还是把这张照片当做屏保。
只因为，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爸爸。
手指触摸着她的笑脸，我还是心软了。
亲子鉴定上说我们是假的，可这十二年的感情是真的。
最后，我还是驱车去买了百味鸡，特意要求不要加辣。
玥儿肠胃不好。
刚到门口，就听到玥儿的声音。
“爸爸，你做的比顾泽好吃太多了，你都不知道他做的有多清汤寡水。”
沈青笑着附和道：“和他这人一样，没什么滋味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他能挣钱，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。”
我的手僵在门把上。
胸口像被铁石压住，喘不过气。
良久之后，我才推门进去。
2
听到声响，他们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，就回过头。
周齐之伸手擦着玥儿嘴角的米饭，沈青痴痴的望着他们。
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。
三人如此和谐，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。
不过也是，从血缘上来说，确实是一家人。
那个急匆匆去买百味鸡的自己像个满头绿光的小丑。
我把百味鸡放在桌上，便进屋。
身后却传来女儿的抱怨：“怎么没有辣椒？！”
沈青摸了摸女儿的脸，安抚道：“不喜欢就扔了吧，顾叔叔做的菜够多了。”
话落，垃圾桶就响了响。
我阴沉着脸，转头看着三人。
周齐之把百味鸡重新捡起来，笑着打圆场：“我重新调点料撒上去就行，这好歹也是顾哥的心意。”
正欲起身，就被沈青扯住。
“都脏了，别吃了，又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。”
玥儿也连连点头。
“是啊，叔叔你别吃了，吃坏了肚子会痛痛。”
说着还捂着肚子皱眉表演给他看。
沈青和周齐之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明明是我家，可我却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，根本插不进去嘴。
周齐之把外卖袋重新扔进了垃圾桶。
还特意看着我，眼里都是挑衅。
那意思是在说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，他才是沈青的丈夫。
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。
从进门到现在，他们便没给我一个好脸色。
可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我出的钱。
婚后，我舍不得沈青出去工作，只想让她在家享福。
工作忙时，请人上门做饭，清闲时，我承包所有家务。
她嫁给我这几年，就没有沾过一点脏水。
而被我从小宠到大的玥儿，人前叫我爸爸，人后叫我顾泽。
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。
是不是我太舔狗了。
所以她们才这么肆无忌惮。
我走过去夺走周齐之的碗，扔在桌上，米饭四溅。
“你什么时候才滚去找工作，是想在我家做男保姆吗？”
“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，赖在别人家蹭吃蹭喝，你要不要脸。”
周齐之顿时面色窘迫。
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玥儿，她瞬间红了眼眶，跑过来推我。
“不准你这么说爸爸！”
听到这两个字，我笑着看向沈青。
“爸爸？”
她面色一僵，不过很快反应过来。
“他哪里蹭吃蹭喝了，不仅给我们做饭还给玥儿辅导功课，你没付人家工资都不错了。”
“你天天说忙，这些事齐之替你做了，也别怪玥儿喊他爸爸。”
我看着沈青，第一次觉得她这张漂亮的脸那么恶心。
“那就让他当玥儿的爸爸吧。”
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，想说什么却哽在喉咙里。
“从今往后，就让他来尽父亲的责任吧。”
我扔下这句话，甩门而出。
却没想到沈青追了出来。
她按住车门把上的手，气喘吁吁。
“都三十好几的人了，还赌气离家出走吗？”
“还有，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？”
我甩开她的手，转头看她，反问：
“不是你自己说的吗？”
她叹了口气，语气不耐烦。
“我那是气话。”
“回去吧，玥儿还在家等你。”
又是这个名字。
沈青，你知道她是我的软肋，就一次次拿出来用。
可如今，这个名字只让我感到恶心。
我懒得再和她们母女纠缠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3
沈青面色一滞。
“这么点小事，你就要和我离婚？”
“不就是扔了一只鸡吗，你怎么这么小题大做。”
我笑了笑：
“既然是这么小的事，你为什么要追出来？”
“你在害怕什么，沈青？”
她垂下眸子，紧紧攥着衣角。
连看都不敢看我。
我没再理会，上了车。
她又来拦，可迟了些，被车门狠狠夹了下手指。
车辆启动的那一瞬间，我看向后视镜。
沈青疼得跪了下来。
可眼睛，却死死盯着车尾。
我没有回医院，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大平层。
在周齐之来之前，我就买了。
本想给沈青一个惊喜，可隔天她就带回来个男人。
本打算让周齐之搬过去，却又发现了孩子的真相。
如今看来，老天爷还是怜悯我。
我没再回过家，沈青孜孜不倦给我打着电话。
见我不接，她又发了很多信息。
【顾泽，玥儿要交学费了，下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没打。】
【你可以气我，但你不能不管孩子，她知道你不回家连学都不去上了。】
。。
看着满屏的钱。
我自嘲的笑了笑。
原以为她追出来是因为愧疚，如今看来不过是因为钱罐子要跑了。
舍不得。
结婚十多年，我因为爱她，她那双纤纤玉手从未粘过铜臭味。
可我得到了什么？
一个碰一下就缩回去的妻子，一个只会在人前喊我爸爸女儿。
我没有理会她。
隔天就把离婚协议寄给了她。
签收的那天，我刚好在开会。
会议结束，手机里弹出一百多个未接电话，比这些年她打给我的总数都多。
我回了过去。
接起便是女人颤抖的声音。
“你真的想跟我离婚？！”
我嗯了一声。
对面很久没说话，良久之后才传来声音。
“是因为周齐之吗，他最近已经在面试了，很快就会走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。”
她说的这般笃定，若是从前我一定信了。
甚至立刻开车回家，亲自送周齐之去面试。
可如今，我只觉得荒唐。
我轻声开口：“他不用走。”
“什么？”
沈青不可置信的说。
“沈青，我走了，不是刚好给他腾位置吗。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？！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，只是因为是朋友，才帮帮他”
她的声音急促，似乎想极力撇清。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现在失业率这么高，他一个35岁的程序员找工作难度有多大。”
“体制内的你哪里有这种烦恼，他每天压力都很大，为了让他顺心点我才对他好点，你不要误会了。”
听着她一句一句费力的解释，我有些累了。
便直接挂了电话。
原以为还要纠缠很久，可第二天她就同意了。
【回家，我就签字。】
4
推开家门，屋里一片寂静。
沈青穿着浴袍从卧室里缓缓走出来。
我面色一沉，皱着眉看她。
她缓缓解开绳子，露出自己的身体，紧紧环抱着我。
“周齐之出去找工作了，玥儿也去上学了。”
“他们都不在。”
说着，手就不断向下。
我眼神越来越暗，直接把她推倒在地。
太恶心了。
沈青抬头怔怔望着我，眼里布满了水汽。
她委屈极了。
“顾泽！你怎么这么对我，从前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确实。
从前她只要轻轻一勾手指，我就摇着尾巴上去了。
可她是不是也忘了，从前她面对我的触碰那副像被猪拱了的样子。
看到倒在地上赤裸身体的她，我苦涩的笑了。
原来以为是一朵高岭之花，没想到是这么风骚。
她面对周齐之，也是这幅样子吗？
真恶心。
面对我赤裸的注视，沈青窘迫的扯过浴袍遮住自己的身体。
“我是来签协议的。”
“如果不签，那我就走了。”
沈青急忙站起身，环住我的腰。
“我只是想跟你生个孩子。”
“把你留下来。”
我扯开了她的手，笑了笑。
“怎么，玥儿不是我的孩子吗？”
“还是你觉得玥儿留不住我，才想要第二个。”
她僵了一下，良久之后才说：
“我是想要儿女双全。”
事到如此，还死鸭子嘴硬。
我没理会，径直朝门口走去。
身后传来她的怒吼：
“跟我离婚，你会后悔的！”
我斜眼看了垃圾桶里晶莹的避孕套，轻声说。
“不后悔。”
开车时，我和律师商议离婚官司的事。
胜算很大。
毕竟孩子不是我的。
苦涩的笑了下，这次终于能赢沈青一次了。
回到家，开门时却愣住了。
兜里的门卡不见了，连带消失的还有银行卡。
手机里弹出无数条消费信息。
【购置顶配PS5游戏机一套，消费1.3万】
【购置奔驰一辆，消费52万】
【滨海度假酒店，消费2万】
...
很快余额只有3毛钱。
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。
我看着弹出的一条条消息，闭上了双眼。
极力压抑心里的怒火和苦涩。
所以今天不是签协议，不是勾引挽留，而是偷钱。
一想到沈青凑在耳边说“我想跟你生个孩子”
手却伸向了我的兜里。
我无力的靠在门上，捂住双眼。
好累。
手机亮起，玥儿发来消息。
一堆旅游照，和周齐之的。
【你爱回来不回来，我有叔叔就够了。】
我退出微信，屏幕上又出现了那张婴儿笑脸。
多么讽刺啊。
我换掉了屏保。
从此不再有任何软肋。
几天后，我让律师发送了一份起诉文件。
原以为沈青利用完我最后一点价值，就会签协议。
可她没有，还带着亲家和我父母一同找上了门。
一踏进家门，就看到双方父母相谈甚欢。
从不进厨房的沈青此时却在切着菜，忙东忙西。
见我进门，那个冷冷喊我顾泽的女儿亲昵的唤着“爸爸。”
我停下了脚步。
这么大的阵仗，就算是个傻子都明白沈青想干嘛。
“阿泽，听说你想和青青离婚？都多大年纪了，玥儿也这么大了，还不消停。”
我爸拧着眉头看我，看来十分不满我的决定。
沈妈也跟着说：“是啊，阿泽，怎么突然要离婚了，听青青说你还偷偷买了这个房子，都是一家人，怎么能做这种事呢？你这天天不回家算什么事啊，我都怀疑你在外面养小三了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看向一言不发低头忙碌的沈青。
“都在说我，怎么不问问你的乖女儿都做了些什么。”
5
她握刀的手顿了一下。
母亲叹了口气：“青青都跟我们说了，她把失业的朋友接回家，虽然确实不太妥当，但也情有可原，你也不要太小肚鸡肠了。”
朋友？
不知道沈青青是怎么陈述周齐之来家后这半年的，竟然让所有人都站到了她那边。
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我。
原本还打算好聚好散，如今看来是不行了。
沈青青到底是有多少底气，才敢把双方父母都叫来。
既然如此，那我也不会留情面了。
“沈青，别忙活了，你不是想知道我离婚的原因吗？”
她擦了擦手，去给我泡了一杯玫瑰花茶。
递给我，才乖乖坐在沙发上。
我握着热茶，心里却更凉。
原来，她是知道怎么爱人的。
可过去那十年，却从未做过一件取悦我的事。
我自嘲的笑了笑，放下杯子。
从包里掏出那份亲子鉴定书，砸在桌上。
“这就是我要离婚的理由。”【卡】
沈青看到封面上亲子鉴定那四个大字，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怎么可能？！你什么知道的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！”
双方父母的视线也落在上面。
父亲首先拿起，看清楚所有内容后，直接拿起桌上热茶泼向了沈青。
“混账！”
母亲看完心痛几乎快晕过去。
沈家父母脸色通红，半天不说一个字。
见状，我拿出离婚协议书和笔递给沈青。
“签了吧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沈青还是不肯，连连摇头。
她妈直接甩了她一个耳光，把她扇倒在地。
沈青不可置信得到捂住脸。
玥儿上前去拦，又被沈父扯了回去。
“就该给她一点教训，长长记性。”
“该长记性的可不只是她。”
众人纷纷看向我。
我拿出手机递给沈父，让他看清楚他的宝贝孙女和生父的亲密照。
还有对我的羞辱。
又一巴掌落在玥儿的脸上，是我妈打的。
她眼里一下满是泪花。
“奶奶，你打我！你不是最疼我吗。。”
“还敢叫奶奶！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骗我儿子，我们顾家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，没一个好东西，当初要彩礼就狮子大开口我就觉得不对劲，没想到果然是一家子吃人的！”
听着他们对沈家的侮辱，沈父却一字都不敢说。
他直接把沈青拖起来，把笔塞在她手里签了字。
然后垂着头，卑微的握着我的手。
“对不起阿泽，是我们教女无方，这些年耽误你了。”
我拂开了他的手：“感情的事已经结束了，先把钱还了吧。”
他面色一滞，眉宇间生了恼怒。
“彩礼钱怎么能要回去呢，再怎么说都她让你睡了十几年。”
提到钱，刚刚的惺惺作态瞬间崩塌。
我爸骂的没错，沈家人都一个德行，为了钱不择手段。
不过我没他们那么不要脸，彩礼是我心甘情愿给的，不会要。
我把一张长长的账单递给他。
“这是你女儿偷我银行卡给那男人买的东西，总额大概100多万。”
瞬间，场面炸了。
沈父握着账单的手抖得厉害，上去直接踹了沈青一脚。
“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！阿泽对你这么好，你出轨就算了，还偷钱给情人花，这钱我不会给你还。”
他也没钱还，至今沈家的一切都是我给的。
她痛苦的捂住肚子，眼角立刻涌出了泪水。
沈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“要教育请带回家教育，别在我这里大吵大闹。”
沈父一把拽起她。
“还趴在这干什么，嫌丢人丢的不够吗。”
沈母也不敢劝，只好拉过玥儿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了。
家里一片狼藉。
我却释然的笑了。
6
安抚好父母，我回了医院。
护士说一个病人执意要见我。
我一进去，就看到沈青躺在病床上，恨恨的看着我。
“顾泽，看到我被打成这样，你满意了吧。”
她缓缓坐起身，撸起袖子，掀起裤腿。
腿上满是鞭痕，手上还有衣架的印子。
看起来确实被打的很惨烈。
可她露出来给我看又如何呢？
想让我心疼吗？
我只觉得可笑。
从前沈父嗜赌，每次输了都会打她们母女。
那时我看着她眼角的淤青心疼到落泪，日日守在她身边。
为了让她早日脱离苦海，我便发了狂的挣钱。
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。
“很丑。”
沈青愣了下。
眼眶瞬间红了。
她没想到我会对她说这么重的话。
“我们已经离婚了，以后别来找我。”
“脸皮真够厚的。”
她咬着唇，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“你非要对我这么说话吗？”
我笑了笑。
“怎么，是让我学你脱光衣服凑在耳边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吗？”
沈青面色难堪，揪紧了被子。
“你这次来找我，是不是还是为了钱，可惜我已经一滴都没有了。”
她哽咽道：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？”
不然呢？
我该怎么想你？
一个为了给情人买东西会脱光衣服去偷钱的人，我该怎么想你？
我觉得恶心极了。
直接拉上了病床的帘子，不想再看她一眼。
身后传来她的哭吼。
“你听我解释，顾泽，你听我解释。。”
脚步没有一丝停留。
可她没有放弃。
不是蹲在家门口，就是来医院堵我。
那副委屈的样子让我心烦。
我猜她又缺钱了，直接甩给她几张红钞票让她滚。
可她直接撕碎了钱，哭的更大声。
我看着她的眼泪，眼里满是不解。
“顾泽，我不是为了钱才来的。”
“我不想离婚，这十几年，我对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。”
她的哭吼引来众人的目光。
院长找到我，让我赶紧处理家事。
我只好把她带回了家。
她一进门，颤着手打开鞋柜，发现里面只有一双男士拖鞋才松了口气。
我看着她的行为觉得可笑。
“为什么买这个房子不告诉我？”
“告诉你？然后你就牵着周齐之的手住进来是吧。”
她面色一窘。
“周齐之已经走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见我了然的笑了笑，她急忙解释：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我不是因为他才来找你的。”
“之前是我不对，我不该背着你和别的男人。。”
声音越来越弱，她自己都没法说出口。
最后，她轻声说。
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？”
“我已经开始面试工作了，那些钱我会努力还上，你如果不想看见玥儿我就送回老家。”
“我最不想看见的是你。”
我冷声。
沈青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破鞋？”
听到破鞋二字，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。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破鞋。
我又重复了一遍。
她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，捂着脸泣不成声。
而我只觉得吵闹。
“以后别来见我，再来一次，我就去玥儿学校说她有个破鞋妈。”
“沈青，你做不好一个好妻子，至少做个好妈妈吧。”
她哭了很久很久，直到喉咙哑到发不出一声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对不起，这几年我耽误你了。”
“是十二年。”
我纠正道。
她痛苦的闭上了眼，朝门口走去。
我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。
想起了结婚那天，她也是如此。
其实，一开始就错了。
强扭的瓜始终不甜，终会在某一天变搜变烂。
7
那天之后，沈青没再来找我。
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谈起了新的女朋友，叫林晚。
一开始父母还不同意，因为女方离异带娃。
我却无所谓，又不是没当过别的孩子的爹。
更何况，林晚坦坦荡荡。
女儿也及其可爱，每次吃我做的饭都开心的眉眼弯弯。
“爸爸，我还要！”
从此，我有了新的屏保。
不论再苦再累，只要打开手机，我就觉得一切值得。
林晚听闻我被前妻偷钱，丝毫不介意，只觉得心疼。
她说以后可以一起奋斗，只要人在，家就在。
那一刻，我好像第一次拥有了真正的家庭。
我们结婚了，在婚礼现场却碰到了周齐之。
他是林晚的同事。
没想到废物的他终于找到了工作。
林晚却告诉我他是以测评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。
原来，他不是找不到工作，而是故意赖在沈青身边。
真是个大情种。
见到我，他有一丝尴尬。
“原以为我走后，你们就能顺理成章在一起。”
“毕竟她那么爱你，爱到偷我的钱去养你。”
他拿出了那个奔驰钥匙，长叹一口气。
“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。”
“我也以为这是她送我的，直到那天我向她求婚，你知道她说什么吗？”
“说她只是看到你那张房卡，以为你在外面养情人才花光了所有钱。”
“她拒绝了我的求婚，还把我赶了出去。”
林晚听着，不由攥紧了我的手。
我握紧了她的手，让她安心。
“那又如何？”
“难道我还得感动她吃我的醋，还得感谢她花我的钱吗？”
“我已经替你养了十几年女儿，不会再如此自轻自贱了。”
说完，我便牵着林晚的手离开了。
可没走几步，就看到了红毯那头的沈青。
她气喘吁吁，身上的员工服都没来得及脱下。
周齐之盯着她，眼里涌起喜悦。
直到发现她的眼神直勾勾落在我身上，眼神立刻暗下来。
“你要结婚了？”
我点了点头。
她红着眼，正欲开口。
就听到了一声软糯的“爸爸”。
我满脸笑意的抱起好奇，轻轻逗着。
沈青的身体僵在原地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“你娶一个结过婚还带娃的女人？！”
“不是你说不要破鞋的吗！”
林晚面色一僵。
我脸上一沉，放下孩子，朝她走去。
蹲下身，一字一句的说：
“破鞋，是你的专属定制。”
“请你，不要侮辱我的妻子。”
她崩溃了，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又哭又闹。
最后，是玥儿把她拖了出去。
“还嫌给我丢人丢的不够吗！”
“有你这样的妈，真是让人恶心！”
临走前，玥儿回头看着林晚手中摇着鼓浪的小孩。
眼眸瞬间垂了下来，尽是失落。
他们离去后，院内锣鼓喧天。
几天之后，林晚递给我一张婚礼邀请函。
是周齐之的。
和沈青。
8
婚礼前一天，周齐之却来找我。
喝的醉醺醺的。
“没想到最后娶到沈青，竟然是因为你。”
“看到你结婚，赌气才答应了我的求婚。”
我叹气。
真不理解沈青。
为什么一直放不下。
我敬了他一杯酒，算是对他的祝福吧。
毕竟，沈青并不是个好妻子。
这十二年，全靠我的爱撑着。
再次见到沈青，是在妇产科。
我陪着林晚做产检，恰好碰见了周齐之和沈青。
她的肚子高高隆起，而林晚的却还很平坦。
我看着她眼里的得意，有些无奈。
何必呢，这都要争个输赢。
林晚似乎也被逗笑了，不由看向了我。
沈青的眼神瞬间暗下来，扯着周齐之就走。
周齐之连忙跟上，小心的护着她的肚子。
却被她一巴掌拍开，曾经的温柔当然无存。
“不会扶就不要扶！”
周齐之面色一囧：“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。”
“不会就去学啊！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老师吗，想当初，顾泽带玥儿。。”
听到我的名字，我急忙牵着林晚走了。
生怕她听了有一点不开心，伤到我们的孩子。
林晚戳了戳我的胳膊：
“他们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幸福。”
旁边的产妇附和道：“你猜对了，他们两夫妻在医院都出了名。丈夫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，可他婆娘怎么都不满意，还总在医院闹事，这已经是他们换的第三家医院了。”
我看着周齐之佝偻的背影。
突然觉得，当初应该再敬他一杯的。
过了几个月，林晚告诉我周齐之出事了。
我说我不在乎。
她神秘的笑了笑：“那你就不想听听他们过得怎么样吗？”
“想！”
我毫不犹豫。
林晚被逗的笑的直不起腰。
她告诉我，周齐之上了裁员名单。
因为沈青怀孕脾气很差，家里总有事，所以他频繁请假。
甚至因为天天熬夜，压力过大导致工作出了很大差错。
我静静听着，手机亮了亮。
是周齐之的消息。
【出来喝一杯吧。】
再见他，他憔悴了很多，眼下一片乌青。
人们说，爱人如养花。
看来，沈青恨透了他。
“你一定很开心吧，看到我们过成这样。”
“你叫我出来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？”
他呡了呡酒，苦涩的笑了。
“沈青从前也这样吗？”
“和你在一起那十二年里，她也会无缘无故摔东西，动不动就大哭，还殴打孩子吗？”
“我月薪将近2万，已经很不错了吧，可她却还是不满意，总是拿我和你比。不仅是工资，还嫌弃饭菜重口，不如你做的健康。”
说着说着，竟然哭了。
我静静听着，内心哗然。
最后忍不住问。
“周齐之，你到底喜欢她什么？”
“你可以选择离开的。”
他怔怔的抬起头，和我谈起他们的过去。
9
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，沈青从小就喜欢他。
即使上了大学，他们也保持着亲密的联系，沈青总是会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去看他。
他努力读书，毕业就创业，想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。
可惜那年爆发经融危机，公司资金链断，他只好入赘给老板的女儿。
沈青得知后，彻底崩溃了。
甚至同意了相亲，她说谁都可以。
于是碰到了我。
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，为什么像天使一样的沈青会选我。
不仅是因为那笔彩礼。
而是因为我是第一个。
后来，周齐之的事业有了起色，便离了婚，回来找沈青。
旧情复燃，干柴烈火。
听完，我笑了笑。
“所以，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不跟着你走？”
周齐之握住酒杯的手顿了顿，似乎难以启齿。
看到他这样子，我觉得好笑。
还有什么比养了12年别人的孩子更不能接受的呢。
“她说，你脾性挺好的，适合当爸爸。”
“让我安心出去发展事业，你来替我带孩子。”
说完，他死死盯着我的脸。
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情绪。
可惜，他没找到，
我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只说了句。
“看来她从始至终都没变。”
永远在赌气，永远不会珍惜眼前人。
我放下了酒杯，拍了怕他的肩膀，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。
“沈青和我的这十二年，没这么顽劣和暴躁。”
看着他怔怔的表情，我又补了一句。
“我先回家了，老婆还在等我回家吃饭。”
说完便甩着车钥匙走了。
身后传来他的声音。
听起来很苦涩。
“以后还能约你出来喝酒吗？”
“总觉得自己还有道不完的苦水。”
我停住了脚步，平静的说：
“不用了。”
“我已经听腻了。”
“对了，记得把玥儿的名字改回去，她嫌恶心，我也是。”
从那以后，我便没再见过周齐之。
和他喝酒，不过是为了看他们笑话。
可论同情，我一丝都没有。
为了亲自看我的笑话，甚至用了失业的幌子住进了我家。
那得意又挑衅的眼神我至今都不会忘。
不论是周齐之，还是沈青，玥儿，都罪有应得。
利用一个人真心付出的十二年，不论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，都是畜生。
不过，人不能总活在牲畜圈。
一切都该过去了。
后来在听到他们的事，是在林晚的嘴里。
她似乎也恨透了那家人。
沈青的事传遍了天南海北，甚至传到了学校。
玥儿被同学孤立，所有人都耻笑她有个破鞋妈和骗子爸。
那天回去后，周齐之便拿着户口本去改名。
把顾玥改成了周玥，可没想到女儿直接撕碎了户口本。
沈青得知后直接打了他一耳光，他实在忍不了便把积攒的情绪都发泄了出去。
听着他铺天盖地的辱骂，沈青只是气的摔了东西。
可听说他告诉了我那年留孩子在他身边的真相后，气的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。
本来已经订好了预产期的孩子，生生摔没了。
周齐之抱着已经成型的孩子尸体，哭红了眼。
他彻底死心，提了离婚。
沈青却不同意，直接去他公司闹，导致他被开除。
如今双双失业，至今没有找到工作。
周玥也交不起学费，被退学了。
一家人现在连饭都吃不起，全靠沈家父母养着。
真是支离破碎。
听完这一切，我舒服的倒在沙发上。
又想起了曾经冰冷咯人的沙发。
觉得更舒服了。
“你还说听腻了。”
“你看起来爽得很。”
我笑了笑，坐起来拦着她的腰。
“知我者莫若妻。”
至此经年，幸福一生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7 02:03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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