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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林小姐,只要签了这份协议,楚氏集团会立即注资林氏地产五亿资金。"
西装笔挺的律师将钢笔推到我面前,父亲在旁边不断点头。我盯着合同上"婚姻关系存续期间"那几个烫金大字,手指微微发抖。
三个月前林氏资金链断裂,现在联姻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我站在民政局门口,手里捏着刚出炉的结婚证,还有点恍惚。
照片上的男人——楚砚舟,我的新婚丈夫,眉眼深邃,鼻梁高挺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连领证拍照时都没笑一下。
"楚总,接下来……"秘书在一旁低声询问。
"回公司。"他声音冷淡,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,直接迈开长腿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。
车门"砰"地关上,扬长而去,留我一个人站在民政局台阶上,春末的风吹得我手里的结婚证微微发颤。
这就是我们的婚姻——他用五亿买下林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我用一纸婚约换来父亲的喘息机会。
没有求婚,没有婚礼,甚至连一句"我愿意"都没有。
可心里还是有点发涩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结婚证塞进包里,正准备打车,一辆低调的奥迪A8缓缓停在我面前。
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和蔼的脸——楚家的老管家。
"夫人,楚总吩咐我送您回家。"
我愣了一下:"回家?"
老管家微笑:"是的,楚总已经安排好了,您直接入住楚家别墅。"
我攥紧包带,心想:这场交易,现在才真正开始。
半小时后,车子驶入一栋欧式别墅的庭院。 别墅很大,花园修剪得一丝不苟,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但整个房子透着一股冷清感,像是没人住过一样。
老管家领我进门,递给我一把钥匙:“夫人,您的房间在二楼,已经收拾好了。”
我接过钥匙,勉强笑了笑:“谢谢。”
踩着旋转楼梯上楼,走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卧室,装修风格简约冷淡,和我预想中的“婚房”截然不同。
我放下行李,环顾四周,突然发现—— 这房间,怎么像是提前准备好的? 衣柜里挂满了当季新款,尺码全是我的;梳妆台上摆着护肤品,连牌子都是我常用的;甚至床头还放了一盏小夜灯,和我家里那盏一模一样。
我正发愣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 楚砚舟站在门口,西装外套已经脱下,只穿着白衬衫,袖口挽到手肘,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
他目光淡淡扫过我,语气平静:“还满意吗?”
我张了张嘴:“这些……是你准备的?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要走。我忍不住叫住他
“楚砚舟!”
他脚步一顿,侧头看我。 我咬了咬唇,还是问出口
“我们以后……怎么相处?”
他沉默两秒,淡淡道
“互不干涉,你需要什么跟管家说。”
说完,他径直离开,背影挺拔冷峻,连一丝留恋都没有。 我站在原地,心里莫名发闷。 这场婚姻,果然只是形式。
可当我低头整理行李时,却在抽屉最深处发现了一张照片—— 是我高中毕业时的单人照。 照片上的我穿着校服,站在樱花树下微笑,而照片背面,写着一行小字:
“2013.6.8,她毕业了。” 我的指尖微微发抖。 这张照片,楚砚舟为什么会有?
“你在看什么?”
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,我吓得差点把相册扔出去。
楚砚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,西装外套搭在臂弯,领带微微松开,露出喉结的锋利线条。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相册上,眼神骤然一沉。
“我……”
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大步走过来,一把抽走相册,声音冷得吓人:“谁让你动我东西的?”
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,下意识后退一步:“我只是……好奇。”
楚砚舟盯着我,眸色深沉得像是化不开的墨。
几秒后,他合上相册,语气恢复了平静:“早点休息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,背影挺拔而疏离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,我缓缓滑坐在地毯上,心跳如雷。
那张照片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
连续三天,楚砚舟都没有回别墅。
我站在衣帽间里,手指划过那些昂贵的连衣裙,最终选了件最简单的米色长裙。今晚是楚氏集团的周年酒会,作为新任"楚太太",我不得不参加。
"夫人,车已经准备好了。"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那张意外发现的高中照片塞进手包最里层。或许今晚,我能找到一些答案。
......
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。我刚踏入会场,四周的交谈声就微妙地低了几分。无数道目光投来,带着审视和好奇。
"那就是楚总的新婚妻子?" "听说是林家的小女儿,为了钱才嫁的......"
我攥紧了香槟杯,指节发白。
"林小姐。"一个穿着玫红色礼服的女人拦在我面前,笑容虚假,"久仰大名,我是陈氏珠宝的陈媛。"
我礼貌地点头,却见她突然"不小心"碰翻了自己的红酒。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在我的裙摆上,周围响起几声轻笑。
"哎呀,真抱歉。"陈媛夸张地捂住嘴,"不过这种平价裙子,弄脏了也不可惜吧?"
我的脸颊发烫,正准备转身离开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。
"我的太太穿什么,轮不到外人评价。"
楚砚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低沉而危险。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,西装笔挺,目光冷冽。
陈媛的脸色瞬间煞白:"楚、楚总......"
"陈小姐。"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,"听说令尊最近在争取楚氏的珠宝代理权?"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,陈媛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。
楚砚舟揽着我的腰转身离开,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我的后背。直到走进VIP休息室,他才松开手。
"为什么不还手?"他突然问。
我愣住了。
"在商场上,软弱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。"他扯松领带,眼神锐利,"记住,你现在是楚太太。"
这句话本该让我反感,可奇怪的是,我竟从他冷硬的语气里听出一丝......关心?
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。
"楚总,林董事长找您。"
我父亲?我疑惑地看向楚砚舟,却见他眼神骤然变冷。
"在这里等我。"他转身前,目光落在我沾了酒渍的裙摆上,"衣帽间有备用礼服。"
......
独自站在落地窗前,我无意中看到楼下花园里的两个身影——楚砚舟和我父亲正在激烈争执。父亲满脸通红地挥舞着手臂,而楚砚舟的表情......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。
他们说了什么?为什么父亲会如此激动?
我悄悄推开露台门,夜风送来断断续续的对话:
"......那笔钱明明说好......" "林董事长,合约写得很清楚......" "你就不怕我告诉她......"
一阵风吹散了后面的内容。等我再凝神细听,只看到楚砚舟冷冷地递给我父亲一个信封,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父亲颤抖着手拆开信封,脸色瞬间惨白。
当晚回家的路上,车厢里安静得可怕。楚砚舟一直看着窗外,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。
"你和我父亲......"我鼓起勇气开口。
"商业往来而已。"他打断我,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漠,"以后少和他接触。"
回到别墅后,他径直去了书房。我站在走廊上,发现书房门罕见地留了一条缝。透过缝隙,我看到楚砚舟站在窗前,手里拿着——我的那张高中照片。
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,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这个男人的身上,到底藏着多少秘密?
凌晨两点,我被雷声惊醒。
窗外暴雨倾盆,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整个卧室。我正准备起身关窗,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撞倒的闷响。
有人闯进来了?
我抓起床头的水晶台灯,轻手轻脚地推开门——
走廊上弥漫着浓烈的酒气。
楚砚舟靠在墙边,西装外套不知所踪,白衬衫被雨水浸透,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。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,发梢还在滴水,整个人看起来......狼狈又危险。
他抬头看见我,眼神涣散了一瞬,随即眯起眼睛:"......你还没睡?"
我放下台灯:"你喝酒了?"
他低笑一声,嗓音沙哑:"商业应酬。"
商业应酬能喝成这样?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过去扶住他:"我送你回房间。"
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,烫得惊人。我刚碰到他的手臂,就被他反手扣住手腕,按在墙上。
"楚砚舟!"我惊呼。
他的呼吸灼热,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:"为什么......"
"什么?"
"为什么要是林家......"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,"为什么偏偏是你......"
我僵在原地。
他的额头抵在我肩上,整个人重量几乎压过来。我下意识抱住他,却摸到他后背一片滚烫。
他在发烧。
"你生病了!"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,"我去叫医生——"
"别动。"他收紧手臂,把我牢牢禁锢在怀里,"就这样......一会儿就好......"
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,和窗外的雷声混在一起。我僵着身子不敢动,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。
"楚砚舟?"我小声叫他。
没有回应。
他......睡着了?
我费力地把他扶到主卧,刚沾到床,他就松开了我,翻了个身背对着我。
"医药箱在......浴室柜子......"他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。
我匆忙找来退烧药和毛巾,回来时却发现他已经蜷缩成一团,眉头紧锁,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。
我轻轻擦掉他额头的冷汗,却听见他无意识地呢喃:"......别嫁给他......"
我的手顿住了。
他在说谁?
窗外又是一道闪电,照亮了床头柜上的相框——那张高中照片,被他装裱起来,摆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照片旁边,还放着一枚褪色的蓝色发卡。
是我的。
我颤抖着拿起发卡,记忆突然闪回——
高三那年,我在校门口被几个混混纠缠,是一个陌生男生帮我解的围。当时天色已晚,我没看清他的脸,只记得他校服上别着的钢笔,在夕阳下闪着冷光。
后来我的发卡在混乱中丢失了......
难道那个人是......楚砚舟?
"......水......"床上的男人突然出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我连忙倒了杯温水扶他起来。他半睁着眼喝了几口,突然抬手抚上我的脸。
"这次......不是梦?"他低声问,眼神迷蒙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下一秒,他的手滑落,再次陷入昏睡。
我坐在床边,看着这个平日里冷酷强势的男人此刻脆弱的样子,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得一塌糊涂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,我在沙发上醒来,身上盖着一条陌生的毛毯。
床上的楚砚舟已经不见了。
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,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一张便签:
"今天别去公司。"
字迹凌厉,像是仓促间写下的。
我捧着水杯发呆,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——暴雨、高烧、他滚烫的体温,还有那句模糊的"别嫁给他"。
他记得昨晚的事吗?
我鬼使神差地拉开他的床头柜,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份文件和一支钢笔。钢笔的金属笔夹上刻着一个小小的"楚"字,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和当年那支一模一样。
我的心跳突然加快,正想仔细看看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我慌忙关上抽屉,楚砚舟已经推门而入。
他换了一身深灰色家居服,头发还带着湿气,看起来刚洗过澡。除了眼底淡淡的青色,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。
"退烧了?"我下意识问。
他扫了我一眼,目光在沙发上的毛毯上停留了一秒:"嗯。"
气氛有些尴尬。
"那个......"我鼓起勇气,"昨晚你说......"
"我喝醉了。"他打断我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,"不必当真。"
他在回避。
我攥紧了水杯:"楚砚舟,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?高三那年,在校门口......"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但很快又恢复平静:"不记得了。"
骗人。
我直接拿出那枚蓝色发卡:"那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?"
空气瞬间凝固。
楚砚舟盯着发卡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。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,他突然转身走向衣帽间:"上午十点有个视频会议,你准备一下。"
"什么会议?"
"楚氏和林氏的联合项目。"他头也不回地说,"你父亲也会参加。"
他在转移话题。
......
书房里,我坐在楚砚舟旁边,看着屏幕上陆续接入的参会人员。当父亲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时,他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。
"砚舟啊,这个度假村项目......"父亲笑得殷勤,却在看到我时变了脸色,"穗穗?你怎么......"
"林董。"楚砚舟冷冷地打断他,"开始吧。"
整个会议中,楚砚舟都表现得异常强势。每当父亲试图争取更多利益时,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驳回。最奇怪的是,父亲竟然不敢反驳,甚至有些......畏惧?
会议结束后,父亲突然私发我一条消息:
"离楚砚舟远点,他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
我盯着这条消息,手指发冷。
楚砚舟合上笔记本电脑,突然问我:"你父亲最近找过你吗?"
"没有。"我犹豫了一下,"他刚才给我发了条奇怪的消息......"
"给我看。"
他的语气不容拒绝。我递过手机,他扫了一眼,冷笑一声:"果然。"
"什么果然?"
楚砚舟把手机还给我,眼神复杂:"你父亲欠了很多债,不只是公司的问题。"
我震惊地看着他:"什么意思?"
"意思是,"他慢慢靠近,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笼罩过来,"他把你卖给我,不只是为了那五个亿。"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"不过你放心,"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,拇指擦过我的唇瓣,声音低沉,"我的东西,我会保护好。"
这句话本该让我害怕,可奇怪的是,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......温柔?
父亲的短信像一块烧红的炭,烫得我坐立难安。
我翻遍通讯录,拨通了表哥林琛的电话——他是林家唯一还愿意理我的人。
"穗穗?"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,"怎么突然找我?"
"表哥,我爸最近是不是又去赌了?"
键盘声戛然而止。
"......谁告诉你的?"
我的心沉到谷底。
半小时后,我在咖啡厅见到了林琛。他递给我一个文件袋,里面是厚厚一叠借条复印件,最新的一张落款是上周,金额两千万。
"这些只是我能找到的。"林琛压低声音,"听说他还借了地下钱庄的钱,现在连老宅都抵押了。"
我手指发抖地翻着借条,突然停在其中一张上——债权人签名处龙飞凤舞写着"楚砚舟",日期是我们结婚前三个月。
"这是......"
"最奇怪的就是这个。"林琛凑近,"楚砚舟从来不参与这种私人借贷,但他偏偏借给了叔叔五千万,利息低得离谱。"
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为什么楚砚舟会借钱给父亲? 为什么他从不提起这件事? 这场婚姻,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?
......
回到别墅时已是黄昏。
我径直走向书房,却在门口听见楚砚舟冰冷的声音:"......最后期限是月底,林董事长。"
透过门缝,我看见他站在窗前,手里拿着——那支刻着"楚"字的钢笔。
"如果你再骚扰她,"钢笔在他指间转了个危险的弧度,"我不介意让那些照片见报。"
他在威胁父亲?
我后退时不小心碰倒了走廊上的花瓶。
书房门猛地拉开,楚砚舟眼神凌厉地扫过来,在看到是我时明显一怔。
"偷听?"他挑眉。
我举起文件袋:"谈谈?"
......
书房里,楚砚舟翻看着借条复印件,表情越来越冷。
"你父亲真是无可救药。"他冷笑一声,抽出那张他签名的借条,"知道这笔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吗?"
我摇头。
"赎回你外婆的老宅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,"他半年前就把它抵押给了高利贷。"
我如遭雷击。外婆去世后,老宅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。
"为什么不告诉我?"
楚砚舟突然起身,从书柜暗格取出一份泛黄的报纸。2007年的社会版,一则小小的车祸新闻:《楚氏独子遭遇绑架,两名绑匪坠崖身亡》
配图是少年时期的楚砚舟,被警察搀扶着走出树林。而新闻角落里,赫然出现了父亲年轻时的脸——他是当时负责案件的律师之一。
"你父亲当年收了绑匪家属的钱,故意销毁关键证据。"楚砚舟的声音像淬了冰,"我花了十年才找到证据。"
我浑身发冷:"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才......"
"一开始是。"他忽然走近,手指抚上我颈侧跳动的脉搏,"直到我发现,他女儿就是当年那个给我创可贴的小女孩。"
我呼吸一滞。
"那场绑架,我逃出来后躲在你们学校后巷。"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锁骨,"你给了我一块草莓创可贴,还说......"
"要快点好起来呀。"
记忆突然清晰。那年放学路上,我确实遇到过一个满手是血的少年。
"所以这些年的偶遇,那些照片,还有这场婚姻......"
"都是我的蓄谋已久。"他俯身,鼻尖几乎贴上我的,"我要他亲眼看着,他最不在意的女儿,成为我这辈子最珍视的人。"
他的气息灼热,我却止不住发抖:"那五个亿......"
"买断你和林家的关系。"他拉开抽屉,取出一份公证过的协议,"只要你签字,他永远不能再利用你。"
窗外暮色沉沉,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我接过钢笔时,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:"但有个条件。"
"什么?"
"搬来主卧。"他的唇擦过我耳垂,"做真正的楚太太。"
钢笔悬在协议上方,墨水滴落,晕开一个小圆点。
楚砚舟的手指还扣在我腕间,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我的理智。
"你早就计划好了。"我声音发紧,"从借钱给我父亲开始,就在等这一天?"
他低笑一声,指腹轻轻摩挲我的腕骨:"比那更早。"
书房的古董钟敲了七下,每一声都像敲在我心上。
我最终签下了名字。
楚砚舟收起协议时,指尖在我无名指上停留了一秒:"戒指明天送到。"
......
主卧比我想象中更有人气。
床头摆着几本翻旧的金融杂志,衣柜里除了高定西装还有居家穿的棉麻衬衫。最让我意外的是阳台上的绿植——十几盆多肉整齐排列,其中一盆还贴着便签:"她喜欢这个品种。"
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?
浴室水声停了。楚砚舟擦着头发走出来,黑色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,露出大片胸膛。看到我站在多肉前发呆,他挑眉:"满意你看到的?"
我耳根发烫:"这些......"
"按你大学宿舍里那几盆买的。"他随手拿起小喷壶给植物浇水,"你微博发过照片。"
他翻遍了我的社交账号?
我正想说话,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。
管家急促的脚步声后,是父亲歇斯底里的喊叫:"楚砚舟!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?!"
我们对视一眼,楚砚舟眸色骤冷:"待在这儿。"
但我还是跟了下去。
父亲站在客厅里,西装皱巴巴的,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。看到我们并肩下楼,他脸色铁青:"穗穗,马上跟我回家!"
楚砚舟挡在我前面:"林董怕是忘了协议内容。"
"那不算数!"父亲突然掏出一沓照片摔在茶几上,"楚砚舟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穗穗的真正目的?"
照片散落开来——全是楚砚舟和不同商业伙伴的会面照,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金额。
"你收集这些人的把柄,操控股价,吞并企业。"父亲冷笑,"我女儿不过是你最新的一枚棋子!"
我弯腰捡起一张照片,心脏猛地收紧——拍摄日期是我们领证前一周,楚砚舟正在见的人是......陈媛的父亲。
楚砚舟纹丝不动:"说完了?"
"穗穗!"父亲抓住我的手臂,"他根本不喜欢你,他娶你只是为了——"
"为了报复你。"楚砚舟突然抽出一支录音笔,"要听听你当年是怎么和绑匪家属交易的么?"
父亲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录音笔里传出清晰的对话:"只要销毁那段行车记录仪,三百万就是你的......"
楚砚舟关掉录音,眼神危险:"现在,滚出我的房子。"
父亲落荒而逃后,客厅陷入死寂。
我盯着那些照片:"所以酒会那天,你帮我对付陈媛,是因为......"
"因为她父亲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。"楚砚舟坦然承认,"但护着你是真的。"
他走近一步,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笼罩过来:"生意是生意,你是你。"
我仰头看他:"我该相信吗?"
"你可以用一辈子验证。"他俯身,鼻尖几乎贴上我的,"楚太太。"
这个称呼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当晚,我睡在主卧的沙发上。半夜惊醒时,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,而楚砚舟正站在阳台抽烟。
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,烟头明灭间,我听见他极轻地说:
"这次别再走了。"
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,我的手还贴在楚砚舟的胸口,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。
"所以......"我轻声问,"你撕掉病历,是觉得医生诊断错了?"
他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发痛:"这十年来,我收集关于你的一切,不是因为PTSD。"他的声音低哑,"是因为我害怕......怕再靠近一步,就会毁了你。"
突然,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。
我们同时僵住。楚砚舟的反应比我快,一把将我护在身后:"待在房间别动。"
他抓起桌上的钢笔(那支刻着"楚"字的钢笔),轻手轻脚地打开门。我听见楼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,还有父亲歇斯底里的叫喊:"紫色文件夹...紫色文件夹在哪里..."
"你父亲。"楚砚舟转头看我,眼神复杂,"他一定是发现监控拍到过他偷看保险箱。"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。父亲怎么会——
又是一阵巨响,接着是管家的惊叫声。楚砚舟迅速拨通手机:"保安部,立刻派人来主宅。报警。"
他刚挂断电话,楼梯上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父亲出现在走廊尽头,手里举着枪,眼睛布满血丝。
"找到了!"他挥舞着那个紫色文件夹,"我就知道你还留着这个!"
"爸!"我惊呼出声,"你在干什么?"
"穗穗,你看清楚!"他把文件夹摔在我面前,纸张散落一地,"这个男人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!医生白纸黑字写着,他对你的感情只是病态依赖!"
我低头看着那些病历,最新一页的诊断结论赫然写着:"经长期观察,患者对林XX的情感依赖已转化为健康依恋..."
楚砚舟突然动了。他像猎豹般扑向父亲,两人扭打在一起。枪响了,楚砚舟闷哼一声,鲜血从肩胛骨涌出。
"砚舟!"
父亲呆住了,看着自己手里的枪,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楚砚舟。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,他慌乱地后退几步,转身就要逃跑。
楚砚舟却笑了,染血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——正在通话中的界面显示"110"。
"警察马上就到。"他咳出一口血,"现在,你永远都是杀人犯了,林律师。"
当警察冲进来时,楚砚舟已经艰难地爬到我身边。我颤抖着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,却被他握住手腕:"现在相信了吗?"
他染血的手指指向自己心口:"这里装的,从来都不是病历上写的病症。"
我哭着吻住他,尝到血和雨水的咸涩。
后来在医院病床上,他拆开纱布给我看伤口——子弹擦过的痕迹,恰好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。
"故意的。"他得意地挑眉,"这样每次换药,你都得对我负责。"
我红着脸去拧他耳朵,却被他拽进怀里。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他的吻落在那个蓝色蝴蝶发卡上:"现在,该补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。"
更新时间:2025-04-17 03:11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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