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第九章:幕后的真相
凌晨的光线灰冷如水,警灯在封闭的巷口闪烁着幽蓝。江启年站在车边,眉头紧锁,手机屏幕上是刚刚传回的消息:陈露,已于昨晚十一点在市郊小旅馆内被捕。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,发现了她与患者私下联系的对话记录,以及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一张病历封面,属于林筠。
“她在最后一次咨询后,为什么还会联系陈露?”江启年自语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而在警局,陈露沉默地坐在审讯椅上,双手交握,目光平静,仿佛这场风暴与她无关。只有她眼角轻轻跳动的神经暴露出压抑下的紧绷。
“你为什么要清除病历记录?”江启年推开门,坐在她对面,声音冷硬。
“不是我清除的。”陈露答,“我只是执行。”
“执行谁的命令?”
“她。”陈露抬起头,眼神中第一次浮出微光,“她告诉我,有些人注定不被倾听。”
江启年握紧了手中的记录本:“她是谁?”
陈露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缓缓说:“你们都以为病人只会在咨询时说实话。但你们错了,最真诚的部分,往往藏在离开房间之后。”
她抬头看着江启年:“你知道你们忽视了多少人的痛苦吗?她,只是替那些人发了声。”
“她”是谁,答案已经越来越清晰,却又越来越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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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是谁?”江启年再次逼问,手指敲击桌面,低沉的节奏在静谧的审讯室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陈露沉默片刻,才开口:“她说,她叫顾倾。但我知道,她不是用这个名字来的。”
江启年眉心一跳:“你认识她?”
“她第一次来找我,是在去年冬天。”陈露回忆道,“她穿一身黑衣,站在诊所外抽烟,问我一句话——‘你觉得许医生知道她治不好病人这件事吗?’”
“我以为她是病人,结果她却说,她是来帮病人的。”
“她说什么?”江启年追问。
“她说,如果一个人来咨询三次、五次、十次,却仍然没改变,那医生还在安慰他是不是更残忍。”
江启年目光冷了几分:“你相信这种说法?”
“我信。”陈露的声音低得像在风中,“因为我母亲也是这样的病人。”
这一句话让审讯室短暂地安静下来。
“你母亲的案子,我看过。”江启年道,“她在你十七岁那年跳楼自杀,留下一封信,说‘请不要怪医生’。”
陈露闭了闭眼,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个夜晚。
“我只是……不想再看到有人像她那样死去。”
“可你跟随的人,却让更多人死了。”
陈露摇了摇头:“她不是杀人,她只是……允许他们说完话。”
“林筠也这么认为?”
陈露轻声说:“林筠说,她从没见过一个医生像顾倾那样——听得懂沉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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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,天色未明。
江启年站在审讯室门外,望着屋内的陈露。
她坐得很直,头发有些凌乱,眼神却异常平静,像是在等待某种早就设定好的剧本推进。他手中拿着一份心理状态评估表,陈露的情绪曲线异常平稳,几乎没有波动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为她做事的?”他推门走入,坐到她对面。
“从她开始看许医生的那天。”陈露答得干脆,“她说,我太像她过去的一个同学,她相信我。”
“她是谁?”
“她说自己叫顾倾。”陈露低声道,眼睛看向镜子后的方向,“但我觉得她更像……另一个许医生。”
江启年没有立刻打断她,而是放轻声音问:“你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,会导致死亡吗?”
“我们不是在杀人。”陈露轻轻笑了下,“我们在剥开真相。”
“剥开?”
“他们都活得很痛苦,他们来找医生,其实是想听点好话、找个理由不死。但她告诉我,如果一个人每天都重复地来讲痛苦,而我们却无能为力,是不是一种更深的残忍?”
“你认为帮助他们死,就是拯救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陈露眼中浮现一丝复杂,“我只是觉得……有些人确实,太孤独了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?”
陈露愣了一下,“我?”
江启年缓缓道:“你的母亲也是因为长期抑郁,在你十七岁时跳楼的,对吧?”
陈露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她低下头,像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被她藏起的片段。
“你在她尸体旁坐了一整夜,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她的遗书最后写着一句话——‘我已经尽力了。请不要怪医生。’”
陈露咬紧下唇,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几乎令人窒息。
“所以你才会成为心理医生的助理,”江启年看着她,“因为你想知道,医生究竟能不能救人。”
陈露没有再回答。
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屋内一片寂静,只有墙上时钟滴答作响。江启年把那份评估表推到一边,缓缓起身。
“你不是精神病人,陈露。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只是你需要一个理由去原谅自己。”
“我没有要原谅。”她喃喃,“只是想……有人能记得她说过的那些话。就算她说得不对,也不该被当作病人说胡话一样忽略。”
“那顾倾是谁?”江启年问。
陈露抬起头,缓缓吐出一句:
“是我们所有人,都不愿承认的那一个‘自己’。”
门在此刻被轻轻推开,走廊的光线打进来,将陈露的影子拉长,落在审讯桌另一端。
她垂下眼帘,再不言语。
——第九章 完。
更新时间:2025-04-17 03:13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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